传功(2 / 2)

皮毛上沾满了血,前爪还在一抽一抽地动弹。血从男子的下巴上滴下,男子用手指一擦,又将手指放进嘴里舔净了上面沾着的血,像是在吃什么美味。

他见花怀袖已醒,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的两排牙齿上都是血。他扔下老鼠,凑近花怀袖。花怀袖坐在地上,用脚撑地,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墙,退无可退。

男人将鼻子凑在花怀袖脖子边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人血闻起来鲜甜。要不是答应了你母亲......”

“我娘怎么了?你是谁?”花怀袖看着地上的老鼠和男子带血的牙齿,事情突然间拼接在了一起,“那两个人是你杀的?”

男人用鼻子哼了一声:“你的问题可真多啊。”他往后退去,坐在了地上:“你放心,你娘没事。”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了奇异的笑:“倒也不能说没事,只是她出事,可和我无关。”

他忽然放声大笑:“花家窝里斗,活该,就该全都死光。”

花怀袖一时间全身发冷,猜测着莫非楚惊风与花家其余人相斗,最终两败俱伤了?他喉咙里干涩,吞了一口唾沫,声音嘶哑地问道:“我娘到底怎么了?”

“你娘要死了。”他满意地看着花怀袖一下子白了脸,额角冒出冷汗,接着道:“所以她让我来教你。”

花怀袖顾不上男子说要教自己的鬼话,追问道:“我娘怎么会要死了?”

男子看着是个疯子,对花怀袖却有问必答:“因为她中了无解的毒。虽然不会立时发作,却会一点点腐蚀她的内脏,无可逆转。”

花怀袖猛地抬头:“是你下的毒?”

男子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不是我,你母亲终日打雁,却被雁给啄了眼睛。”男子见花怀袖明悟似的闭上了眼,笑了笑,又补充道:“不过他们也没讨得了好,你母亲和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越说越有兴致,眼睛里仿佛放着光:“多有趣啊,你毒我,我毒你,最后全都死光啦。”他扭头对着花怀袖说:“虽然你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领人杀我全家的是花二花三那两个狗贼,抢了我的东西也是被他们两个私自藏下了。真要在你母亲和他们两个里选,我还是看他们倒霉更开心一些。”

“你是要杀我吗?”

“杀你?”男子歪着脑袋,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不,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帮你。帮你变得和我一样。”

“和你一样?”花怀袖不明所以,却下意识地看向了地上那只老鼠。

男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是不是觉得这很恶心?没关系,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觉得它好吃得不得了。”

花怀袖脸色煞白,胃里翻腾着,喉咙里仿佛尝到了酸水。

“不过你放心,”男子话音一转,指向了旁边另一处,“你娘心疼你,给你备下了干净的吃食。刚杀的牛留下的血,干净着呢。”

花怀袖像是听不明白他的话,愣愣地看着他:“我娘?”

男子没有回答,执起了花怀袖的手,掌心对着掌心,内力在花怀袖体内游走了一圈,“啧”了一声:“你还真是一点武功都没有练过。没关系,我这功夫就两点好处,一是精进得快,二是能让人带着练。我保你五个时辰之后就能成为绝世高手。”

“我也算是你的师父了,记着我的名字,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陆云生是也。”

陆云生抓起地上的老鼠叼在嘴里吸吮着,盘腿坐下,又将花怀袖整个身子转过来,背对着他。他双掌抵住花怀袖的后背,花怀袖只觉一瞬间全身的经脉都被冻了起来。陆云生的内力流转过他的奇经八脉,像是用冰刀子割着身体。待内力走过这一段,这段经脉又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这内力的行走还偏生毫无规律,像是风里吹来的刀刃胡乱地割着身子。花怀袖将下嘴唇咬得鲜血淋漓,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惨叫出声,喊得喉咙里尝到了铁锈味,肿痛到喊不出来,身体的痛也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