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岁零不知道多少天(1 / 3)

岩希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她嘴巴蠕动一下,欲言又止,“可你乱境求生时……”

血鹭的眼底倏然出现些许颤动的涩意,他偏过头去,冷声道,“你与简白尘双修,与我何干!”

啊这……岩希面露难色,“坏人家名声,不好吧?”

“你还知道名声这回事?”血鹭立即气愤地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简白尘的名声都被你败坏完了!”

血鹭飞在空中都要被路过的宗主安慰几句,“石曦就是爱玩了些,再过两三十年,她就知道你的好了。”

宗主飞远了,都要折回来传音再说一句:“石曦有你……夫复何求!”

就连小弟子给他送灵石都忍不住偷偷多塞几块,“噢,师姐又不在是吗?师兄多收几块吧……石曦师姐会回来的。”

小弟子惆怅道:“也莫怪师姐天天围着明辉打转,我也忍不住围着明辉打转。”

一两次尚可,可次数一多,血鹭逢人便被安慰一番,一顿说辞下来,听得他不是简白尘,胜似简白尘!

越听越觉着这狗修士真不是东西!简白尘才飞升几天啊?这就耐不住寂寞找男人了!

退退退退一万步来说,找就找了,偏偏把他晾在一边,他不是男人吗?啊?什么情比金坚,神仙伴侣羡煞旁人!

现在装都懒得装了,天天跟那条鱼混在一起!血鹭恨恨地想,干脆一拍两散得了!谁一千五百岁没遇到几个渣男啊?就当简白尘从未……

一想到这,血鹭总会抿紧嘴唇,冷着脸回应几句。

对方煞有其事地露出悲悯的眼神,温声细语说了句,“莫要生气,石曦不懂事晾着玩的。遇上了,我让她多回洞府看看,让你少守空房。”

血鹭看得窝火,听得也窝火,不懂事能晾他玩?

多看两眼又能怎样?!还不是看了就走!血鹭心里咬牙切齿:我看她懂得很!

血鹭一张冷脸陡然变黑,对面又无奈叹息一声,“我知你心中有怨,怨空房冷寂,怨石曦变心,怨谁都行,但……别怨明辉,因为他实在是太美了!”

血鹭当场拔剑。

心中大致懂了一个道理。

想杀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

“你觉着怨夫好听?”血鹭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还是弃夫好听?”

“我觉着出画最好听。”岩希拔出桃剑,插入血鹭拎着的剑鞘当中,红光沿着剑柄冲入掌心,灌入心间。

桃剑一离地,萦绕在云间的红雾淡淡散去,落下几道宽宏的影子。她仰头看着恢复正常的天色,手指忍不住拂上断崖上唯一一棵歪曲的松树。

好像有两个字快到嘴边,迫不及待地从口中吐出,却在最后一刻梗在咽喉。

血鹭皱眉,“你对着我,却在想别人。”

心胸浓郁的魔气好似钝钝地锤了岩希一下,让她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余光瞥见脚下生出一阵水墨,渗入山脉的裂缝霎时消散,一切又恢复刚入画中的模样。

画卷解禁,岩希脚步一动便迈出画外。

一副山水墨画摊在长案上,魔气凝成的红锁正缓缓褪去。斑驳的锁链飞快断裂,方才红彤彤一片的山头,仿若历经四季变迁,春去秋来,再次郁郁葱葱起来。

岩希轻轻拂上画卷。细腻的触觉从指腹泛开,还带些墨水干燥后的粉尘。

要说天上的无尘尊上有什么是做不好的,有什么是不会的,那就是画画了。

空白的纸张铺在长案上,大大小小的毛笔悬在笔架下,墨条靠着砚台,窗外是西下的斜阳,竹影射入窗沿,将冷落的蒲团拖入阴翳中。

一切,安静得迟暮。

记忆中,岩希最心爱的弟子总透出一股苍竹的气质,说是像翩翩君子,襟怀若谷,温润儒雅。

就连岩希第一次见他,也觉得他像君子,像温玉。

但事实上,他更像松,更像一棵随意纵横,不肯好好生长的黄山松。酷爱独倚孤崖,睥睨天地,清凛中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傲。

这样的人,最不怕孤独,最不惧艰险,最吸引岩希。

岩希张了张嘴巴,刚要开口,却恍然发现,等到话真要说出口时,二尘二字未免太过陌生了。

“二……尘葬在哪了?”

血鹭紧随岩希出画,闻言,不善地扫了她一眼,道:“同门师兄弟一场,下凡几万年,你不知?”

岩希别开眸光,躲过血鹭的逼视,有些茫然地说:“我以为他会飞升仙界。”

血鹭冷言冷语,“看来不是谁都想成仙。”

“怎么会有人不想成仙呢?”岩希歪头,清澈的眼瞳流露出一丝冷漠到极点的疯魔,她自言自语道:“那可是无穷无尽的寿命啊,移山填海的力量啊,从此跳出凡尘俗世,不再被凡事忧扰。”

她看着自己沾上墨粉的指腹,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