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嗷嗷(1 / 3)

人群散开,让出路来。

来人眉眼凛冽,笔直如剑,整个人的气质好似说一不二的阎罗判官。

邢岐缓步行至昭岁面前,扫了一眼昭岁手中的青绿色长剑,“清剑宗弟子?来此是为何事?近几日临城有些蹊跷,道友若没什么事,最好速速离去。”

“好的好的,咱马上就走,真是路过,咋不信呢?”

昭岁没说话,任由褚钰将她拉走。

褚钰拉着昭岁跑到城郊才停下,她扶着膝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人看着很不好惹,咱们还是想别的办法进城吧。”

昭岁不解:“进城?为何要进城?”

“?”

褚钰又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进城?那你……我……我们刚刚……不是你说……好吧,那咱去哪?”

“此前说去临城是担心城中出事,如今有仙盟把守,想来出不了什么大事。”昭岁难得同人解释这么多,“此时自然应该回去禀报师尊。”

说完,昭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唇,抱着剑走了。

褚钰瞪大眼,这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吧?原来她能说长句子啊?

“岁岁!等等我啊!!别走这么快!!!”褚钰赶紧追上她,习惯性地将手搭上昭岁肩膀,被昭岁一把拍下后,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并不在意,接着又说:

“这邢岐我还是第一次见,果真如传言一般,看着一拳能捶死两个我。”

“五个。”

“?”

“起码五个。”昭岁笃定道。

褚钰笑容勉强:“哈哈,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哈哈哈。”

昭岁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语。

“什么意思?”褚钰挠头,“我不至于如此弱不禁风弱柳扶风弱成这样吧?不至于吧?”

正在褚钰陷于自己竟是个小菜鸡的内耗中不可自拔时,林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怒吼,顷刻间地动山摇,震得人耳鸣目眩。

“啥玩意???邢岐追来了??”褚钰抱紧昭岁站稳。

猛地被一把抱住的昭岁:“……”这么傻不太像装的。

好不容易将褚钰从身上扒拉下来,昭岁道:“听着似是兽类发狂,你在此处不要走动......”

“你要去买橘子?”

“嗯?”昭岁不明所以。

反应过来的褚钰狠狠给了自己不听使唤的嘴一巴掌,“没什么,我是说你快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昭岁颔首,将佩剑紧握于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迅速奔去。

发出怒吼的是狰兽,浑身覆盖着利刺般锋利的皮毛,身形似豹,头顶尖角,修长的身躯下饱含喷薄而出的力量。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狂,双眸充血,周身萦绕着黑红的焰火。

而它的对面,则是一只浑身雪白,大概只有成年男子手臂长的小兽,外形像是某种猫科动物,它龇牙咧嘴,怒目圆睁,浑身炸毛戒备,就连头顶绒毛覆盖着的倒三角形耳朵都竖了起来。

双方体型过于悬殊,以至于昭岁赶到现场时都被这个有些滑稽的场面唬得一愣。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仿佛与天齐高的狰兽伸展双翼,高高飞起,又猛然砸落在地,被白毛小兽躲开后,又张开巨口,利齿狠狠咬向那只不足它十分之一的小兽。

那只小兽身形灵活,尽管速度已经很快,但腹部还是被咬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将地面染红。

狰兽继续发起攻击,张大腥臭的兽嘴,锋利的牙齿乘胜追击,眼看就要一口咬碎那小兽的头骨。

千钧一发之际,昭岁闪身挡住小兽,左手将剑鞘扔出,挡住狰兽的血盆大口,右手反手挥出一剑将狰兽的双翼钉在地上,接着左手快速掐诀:

“乾天除炁,坤岗净浊,斩妖缚邪,束!”

狰兽渐趋平静,恢复到本来大小,双目清明后甩甩尾巴转眼就溜进林中消失不见。束缚咒并没有束住它,而是困住了一缕黑丝,随着咒语越缚越紧,化成青烟随风而散了。

昭岁凝视着黑气消散的方向,神情严肃,这是第三次碰到这东西了。

“呜……”幼兽痛苦的低泣吸引了昭岁的注意,她俯身将浑身是血的小兽抱在怀中,小心避免触碰到它的伤口。

雪白的毛因为沾染了鲜血和泥土,脏乱地拧成一绺,柔软的肚皮上硕大的齿痕看起来甚是骇人。

昭岁眉间紧锁,有些无措,轻轻抚摸着怀中小兽瑟缩的脊背。

兽类的本能让它知道她对它没有恶意,于是它颇为讨好地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昭岁手背上不知何时因划伤而渗出的血液。

手上濡湿的温暖让她一怔,不自觉停下了顺毛的动作。

就在此时,昭岁脚底出现了一个花纹繁复的金色阵法,霎时飞沙走石,林间万物匍匐在地,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