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好。”

元镜尘低着头跟在祁玉身后，引着她在岛上转着。

九音岛的景色倒是真的不错，月色之下，海面波光粼粼，清风阵阵，送来阵阵花香和海浪的声音。

逛了小半圈的时候，祁玉停了下来，开口说道：“镜尘，你是魔族。”

元镜尘猛然抬头，祁玉这句话不是询问他，而是直接给他定了罪。

“师尊，我……”元镜尘心中万分焦急，却不知如何解释，面上憋得通红。

“你何时候知晓自己身负魔族血脉的？”

元镜尘一愣，心中顿时害怕了起来，从他入玄天宗之时，他便清楚自己的身世，屡次想坦白，却因为害怕而瞒了下去，如今被祁玉提起，他自是无言申辩。

看小徒弟这样子，祁玉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闭目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继续问道：“既然你早已知晓自己身世，今日，为师便有两条路给你选。”

元镜尘不可思议地看向祁玉，那个从未对自己疾言厉色的师尊，如今正一脸冰冷地看向自己。

元镜尘有些害怕，他不想看到祁玉这样的眼神，仿佛自己是与她毫不相干的路人，不可以，明明，明明这世上，自己与师尊才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祁玉继续说道，“一则你留在人界，但我会封印你的修为，你将永远停留在金丹期。”

“二则你回去魔界，传承你族衣钵，自此你我师徒缘尽，再见陌路。”

元镜尘此时双目猩红，死死盯着祁玉的表情，企图从她面上看出一丝不舍，哪怕是一丝怜悯也好，但，他终是失望了。

元镜尘死死掐着手心，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恶魔，在师尊心中自己到底算什么，为什么她明明知道一切，明明，明明从前她也是十分疼爱自己的，为何如今却能如此轻易，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

她往日里对自己的好难道都是因为父亲，师尊她真的还爱慕着父亲？

“师尊，你是不是……”问到一半的时候，元镜尘突然停了下来，他怕了，他怕得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总得留一丝丝念想给自己吧。

月色清冷，元镜尘的神情藏在了阴影里，祁玉看不真切，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太过逼迫他，但随即又强忍着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正当祁玉以为今晚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元镜尘开口了。

“徒儿，愿留在人界，留在师尊身边。”

祁玉闻言，神色有一瞬间松动，谈了口气，说道，“为师，知晓了。”

接下来的一路，祁玉没再说话，元镜尘也只是尽责地跟在她身侧，仿佛刚刚师徒对峙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只有元镜尘自己知道，一切都和从前不同了。

从前，他还抱有幻想，可师尊今日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若还像从前一般，苦苦等着师尊回头看自己一眼，他想要的东西永远都得不到。

想要的东西，就要靠自己去争取，无论，用什么方式…

翌日，狐族大长老便又登门了，祁玉见了他，没有二话，划开手臂，鲜血如注，没一会儿便注满一碗。

祁玉面色发白，却毫不在意，只是盯着大长老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没用，可莫要再来寻我。”

大长老捋着胡须，十分自信的说道：“这法子断然不会错，不然我也不会费这么大劲儿将你框来。”

随即，狐族长老就领着一众小妖离开了。

祁玉无语，正欲站起，却被元镜尘按住手臂施法疗伤。

清凉的药膏抹在肌肤之上，让祁玉的思绪不由得飘远，幻境破碎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唇上温热的触感依然清晰。

想到此，祁玉有些不自在地往回抽了抽手腕，一个没注意竟将快愈合的伤口扯得裂开了些。

“嘶~”祁玉吃痛。

元镜尘皱眉，一时没忍住，训斥了句，“莫动！”

这般训斥小孩的语气，让祁玉愣了，是不是自己对小徒弟太过纵容，让他如今竟这般蹬鼻子上脸了？

祁玉愣神的当场，元镜尘也在仔细观察着祁玉的反应，见她没有第一时间挣脱自己，嘴角不自觉地扯了扯，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待元镜尘处理好了伤口，祁玉才回头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他们都去祭坛了，你不去瞧瞧么？”

“无甚可瞧。”

“他们都准备启程回魔界了，你当真不心动？”

元镜尘抬眸看向祁玉，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心，动。”

祁玉看着专注为自己包扎的小徒弟，轻叹了口气，看来想要小徒弟改主意，需另寻他法了。

师徒二人就这般相对而坐，等着祭坛那边的消息。

果然，没一会儿，狐族长老就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将已经空了的血碗往桌上一放，质问祁玉，“气死我了，你怎么知道没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