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2 / 4)

> 高显垒却十分罕见的,垂头丧气起来:“母亲不知,这位二姑娘脾气倔得很,就算让她做正室夫人,她也不愿意嫁给我。”

张莲若有所思:“那可要母亲去会她一会,帮你说服她?”

高显垒瞬间喜上眉梢:“若是母亲愿意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莲见儿子扫了眼中阴霾,便感到欣慰起来:“一转眼,吾儿竟也要成家了。往后啊,你要沉淀心性,为人处世多长个心眼,莫要再被袁家母女这起子小人利用了。”

***

时澜洳从穆府出来后,没有回袁家,而是独自回了时园。

进了卧房后,就不许人打扰,不说话,不吃东西,不睡觉,安安静静坐到了天明。想着穆珩,想起申子旭,想起高显垒,想起明日的提亲,想起病倒的祖母,一团乱麻,一团不如意。

可前两日,她还踩在云端上。今日怎的,就跌进了深渊谷底?她想不明白,为何老天总要与她作对。

几次三番的遭人迫害,她认栽,谁让自己生了这副面孔,人活于世总不会一帆风顺。来到京师,生父不认她,也无妨,大不了就自立门户。心悦之人拒绝她,不强求,寻个喜欢自己的人真诚以待。莫名其妙被抛弃,更不怨怪,释然放手另觅良缘。

上天给她什么,她就要什么。

但是穆珩,为何要救她,转眼又伤她?因为得趣吗?想起他昨日的所作所为,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强迫自己忍一忍,可越忍越崩溃。干脆捂着被子,嚎啕哭它一场,总算能疏解一点苦闷。

却没能平静一会,又忍不住质疑起来,自己有容貌,有银子,有家宅,按道理是很吉贵的命格。可为何,活得还不如苟且温饱的草芥?几次三番,遍体鳞伤,身临死境。扪心自问,她也不曾伤天害理呐。

委屈,着实委屈。于是又情不自禁,大哭一场。

哭完后无奈的笑起来,人人富贵求不到,她要平淡却难得。这回高家的亲事,怕是躲不掉了。也许,她只配和高显垒那种人,在荣华富贵中苟且搓磨,煎熬一生吧。既然是宿命,就认,她其实很懂得屈服。

于是一整夜,反反复复,一边崩溃一边劝慰自己。把这十七年积攒的眼泪,全哭了出来。到最后竟无措的发现,委屈尚能忍,伤心抑不住。从前惜泪,只因不晓,伤心为何物罢了。

正想着,采萝急切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姑娘,姑娘不好啦。”

嗤笑一声,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左不过拿出这条命去。于是继续呆坐着,充耳不闻。

采萝却不肯放弃,进不来门,就跑到槛窗下,透过窗缝与她说:“姑娘,昨日国公夫人来府上带走了小公爷,他们,他们商定明日来提亲,打算让袁梦娢做正室夫人,让您当妾。老夫人得知此事后,当场就气晕过去了。”

她就知道,她的命运总是这样,锦上添花不常有,雪上加霜很常见,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起身走出去打开房门,无所谓道:“做妾就做妾吧,祖母现在如何了?”边说着,边往大门走去。

采萝跟在她身后,焦急道:“姑娘,要不咱们跑吧?离开京师这个是非之地。”

时澜洳却笑说:“何处不是是非之地?哪里没有土豪官绅?吴州城如此也就罢了,皇城脚下不也这样么?况且,凭国公府的势力,我们如何逃得掉?女子立世艰难,还是听天由命吧。”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句“非也非也”从外门上传来。

时澜洳提着裙裾,连忙迈出垂花门,只见晏翎越手摇玉骨扇,斜倚在月洞门边,一副闲人散客的模样,笑眼明媚望着她。

她好奇的问:“小侯爷,你怎么来了?”

只见晏翎越慢慢走到她面前来站定,举着扇子挡在头顶,弯下腰来,拿脸怼着她说:“这么热的天,姑娘不请我进屋喝杯茶吗?”

说完他就毫不客气的,往内院走去,边走边道:“姑娘不是说,要请我来你家做客吗?可我左等右等了二个月,也不见你相邀。”说着回头看她一眼,“这不,我就自己寻来了。”

时澜洳连忙跟上他:“可今日实在不巧,我有要事在身,马上就得出门。要不小侯爷,您改日再来?”

“但我现在渴得很,一盏茶的功夫罢了,耽误不了你太久。”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正房堂屋,晏翎越熟门熟路的坐在了上座。时澜洳也不与他计较,自己寻了把圈椅坐下。

采萝很殷勤,连忙上前来斟茶。她用只有时澜洳看得懂的眼神,暗示她请晏翎越帮忙。

时澜洳却假装看不懂,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起来,我该恭喜小侯爷的。前些日子听闻,你即将迎娶陈阁老家的千金,成亲的日子定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