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恬不是没见过，学校里面也有些不学无术的学生喜欢惹事生非，经常在学校后面聚众闹事。和其他人不同，她看见的时候，通常会去找学校的保安和老师。

连恬的爸爸连胜是青山镇派出所的一名普通民警，大概是遗传，她在某些方面特别有正义感。

自然的，她从小开始，就会被其他人明里暗里地说是告状精。

连恬已经停下了脚步，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朝音量来源的那个小巷看去。

“你这个狗东西，敢动我的钱？”

“就应该把这个杂碎的手指都给砍了去喂狗！”

“……”

言语越来越激烈，打斗的动静也越来越大，连恬站得远，分不清这是什么情况。本能告诉她应该报警，可这附近其他人，她也没有手机，现在出去找人还来得及吗？

不管来不来得及，都应该去试试。这种念头变成了一种强烈的驱动力，她凭着记忆，想到刚刚来的路上有家小卖部，那边可以打电话。

不过，如果她刚走，这些人就跑了呢？连恬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把他们的长相都记住，就算他们跑了，她记住长相，也能把他们找出来。

这群社会斗殴青年就应该拉去派出所进行统一的教育。

这已经是她现在这个年龄能想到的最适合的办法。

她刚准备离开，就听见警笛环绕的声音便从街头传至巷尾。许是这边斗殴过于明显，惊扰到了其他人，总之还真有人帮忙报了警。

两辆车下来了四个警察，直接就朝斗殴最激烈的中心走去，连恬往后退了退，避免自己影响执法。

她心思还在那边，突然听见有人喊住自己，被吓了一跳。

“恬恬，你怎么在这儿？”其中一位警察在巡视现场的时候，注意到了她。

“胥叔叔？”连恬见来人是爸爸的朋友，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处的小蚂蚁，心也放了下来。她跑上前解释，“我，我刚刚路过这里，看见他们一群人，本来想去报警的……”

胥隋把随身携带的小本抽出来，问她：“那你在这儿待多久了？”

“大概五分钟？”连恬见他这架势，以为他是要问自己当时的情况。

“你啊你！”胥隋作为一个资深民警，看见她刚刚那明显慌张无措的模样，作为连胜的朋友，在这种情况下免不得多说两句，“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应该第一时间走远些，给我们打电话报警。你一个女孩子在这儿多危险，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小混混说不准就是拿了刀的亡命之徒！”

“知道了。”连恬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知道，胥隋是为了她的安全。

胥隋又问：“要出去玩？”

“嗯，我跟同学约好了的。”连恬老实回答。

“那等会儿坐我警车？”

连恬摇头，不敢耽误他们工作：“不了，就在前面的世纪大商场。”

“好吧，”世纪大商场离这处小巷只有这最后一段路，胥隋见此也没再说，只是嘱咐，“注意安全。”

“好，再见叔叔。”

连恬做完最后的道别，正准备离开，里面的斗殴人群刚被一锅端完，分批被压着朝外走，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四五个人，连成了一道城墙，把前进的道路斩断。

连恬只能等他们走完。

面对着这些人，她几乎没变化过表情，极其冷静，令人有种“不愧是警察后代”的感觉，直到最后一个人出来。

“宁放？”她脱口而出地喊出这个名字，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随即，连恬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她想到他一个月前就回家了，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然而对方已经转过头来，一双黝黑的眼睛在看见连恬的时候闪了下光芒，又转而熄灭了。连恬看清楚，他的脸上全是伤痕，更别提胳膊、脚踝和看不见的地方。

胥隋还没走远，此刻回头，诧异：“恬恬，你们认识？”

“呃——”连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虽然认识，但好像也不是很认识，她顿了顿，“认识的。”

宁放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扯了个笑容，说道：“连恬，你怎么在这儿？”

他完全没有被挨打的自觉，说话的模样和上挑的眼尾甚至比最前面的走出来的那几个人还要更痞气。

更别提他这副“我们很熟”的语调。

“你……”正面转过来，连恬看见了全貌。她视线定格在宁放的伤痕上，久久没有移开。

“如你所见，打不过。”他耸了耸肩膀，看上去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口，但他身形消瘦，落在人群中却像一阵握不住的风。

胥隋压着最后一个人进了车，回头开口：“恬恬，那你陪你同学去医院看看，对面发生了车祸，我们要赶过去。”

国庆节大家都在出游，青山镇的人群车流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