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露(1 / 3)

陆府不算华丽却是宽阔,府上砌的皆是两米高的白墙,上覆黑瓦,墙头是一排排高低错落的波澜状。正中间的院内,洞红漆的大门敞开着,斜阳的余晖散落屋内,明暗交加。屋内檀木家具井然有序,堂上坐着的正是陆府主君,带着讨好的笑。

“不知宰辅大人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儿?”陆远问。

堂下坐着一人一仆,正是宰辅。宰辅一席黑色蜀锦常服,脸上苍老的皱纹,举止庄严持重却遮不住他眸中的野心,端着茶盏抿上一口,“今日前来,只为小儿之事儿。”

陆远眼咕噜一转,梁唯明就一个儿子梁钰,此子生性放荡,残暴不仁。坊间官场多有传闻,梁钰好色,若看上哪家姑娘定要宰辅要回家糟蹋才算完,若有不从便是死无全尸。梁钰早已成家,妻室尚且康健,若是看上雪儿要纳雪儿为妾,那陆家往后在全京城可真抬不起头见人了。

即为梁钰而来,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陆远干笑两声,装作无知说道:“陆官与宰辅并无往来,更别提与梁公子有何渊源。怕是宰辅大人进错了府门,找错了人。”

“唉,”宰辅抬手道,“自是不会认错的。听闻陆大人家有两女,已过及笄,生得甚是娇俏美丽。吾儿闻之,心花怒放,只求着要吾这老头来求了陆大人纳回府做个贵妾。”

梁唯明话落到贵妾时,语气加重了些,带着些威压与居高临下的傲视。

陆远见话已挑明,问道:“那不知道梁小公子看上的下官家哪个女儿?”

“自然是长女,陆见清。”宰辅语气平淡。

陆远松了口气,只庆幸不是雪儿,却也疑惑,陆见清为家中庶女,京城中的宴请游乐从不参与甚至连府门都为曾出过,这梁钰是如何得知见清美貌。

“梁小公子看上见清自然是极好。”陆远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可见清养在深闺,从未抛头露面。不知梁小公子从何见得小女,竟让梁小公子如此痴迷?”

“此事便得从吾儿说起……”

……

一刻后,陆府大门外,陆远恭恭敬敬的将宰辅梁大人送出门外,直到梁大人的轿撵消失在平水巷的转角,陆远恭维讨笑的脸刷的一下跨了下来,嘴角因为气愤抽动着,眼神中透露着狠戾,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

一直等到了家祠,陆见清对个小厮进喜命令道:“找几个人把陆见清给我捆了来!”

“是!”

……

西厢房院内种着几株海棠,昨夜夜雨,粉色的花瓣败落一地。日斜西下,日光温柔,云锦被陆见清派去查近来市场货物的价格情况还没回来。

陆见清百无聊赖地坐在廊边,手中捧着捡来的一把碎石,拿起一颗对着瞄准院内的海棠树扔过去,没中。一连扔了好几次,仍旧没中。

她想到那日顾之尧一击命中的石子,叹了口气,这种技术活果然不是谁都行的。

云锦从院内她着碎步走来,脚步急促,踏过飘零一地的海棠上,带起几片花瓣。

陆见清等云锦快走到她跟前,才站起来,问道:“怎么样,都打听清楚了吗?”

云锦点点头,从袖口掏出一张叠好的墨迹斑斑地黄纸。陆见清结过黄纸摊开,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物品与近期的价格。

陆见清边看边喃喃。

“白米,从一石三两降到了一石二两半。”

“驴,稳定在两万文一头。”

……

……

“生娟,四百七十文一匹涨到五百三十文一匹。”

陆见清目光停在生娟那一行价格上,一连六天,每天十文的涨幅虽然不大,但生娟作为最常见的布料按理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到最近几日生娟价格却节节上涨就说明它被开发到了其他的用途才导致它需求增加。如此看来得先找到原因再做投资打算。

“云锦,”陆见清对她说,“你再去打听一番,生娟近日都卖到了反常的地方。”

“是,姑娘。”云锦应道,转身朝院外走去。

云锦一只脚还没踏出院门,进喜带着七八个丫鬟婆子夺门而去,拿着一捆麻绳朝着站在廊前的陆见清走去。

云锦被撞了一个踉跄,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还没来得及反应。

陆见清见状大感不妙,可如此情形跑又跑不了,对着云锦使了个眼色让她不用管她,先去办正事眼睛。云锦从一脸惊慌到会意,眼神坚定的点点头转头跑了出去。

“大姑娘,这都是主君的吩咐。”进喜说道,抬手示意身边的婆子行动。

几个婆子走上前来,粗鲁地将她捆起来。

“不知爹爹如此所为何故,竟要将自己的女儿捆起来?”陆见清由着婆子捆绑,只问道。

有几个婆子白着眼正欲开口,进喜插嘴道:“去了家祠,一切自然清楚。”

婆子见进喜发话便没再多言,拖着陆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