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私自去南戎的事情,父汗就不追究了,南戎据王庭深远,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可汗拍了拍他的肩,这件事情就此揭过,阿史那颂恭敬退下,转身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阿史那津。

待人走后,阿史那津疾言厉色,“父汗!阿史那颂私自前去南戎,谁知道是见那南戎新皇商谈什么去了?!”一回来就不安好心的,能去办什么事,跑到南戎那么远的地方。

右贤王知晓三王子是个急性子,阿史那颂年纪轻,在草原上威望甚高,还未成年便被可汗亲封了左贤王,成了可汗的继承人。难免让他们几个兄弟心生不满,处处挑他的错处。

“阿津,真不如像你九弟说的那样,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管管自个的王帐,退下吧,本汗有事同右贤王商谈。”大可汗挥挥手。

纵然心里有再多的不服气,阿史那津也只要压着一肚子的气出了王庭。

王庭之中,两个男人相对而座。“左贤王认为,阿颂做的怎么样?”

左贤王身为大金贵族,年纪比大汗小上几岁,自小也是跟在可汗身边出生入死的人,是可汗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

“依本王来看,阿颂处事果决,短短时间内攻破赤凉,大功一件。”右贤王沏上一杯奶茶,放到可汗手边。“只是,阿颂尚不及成年,可汗立他做太子,草原上的勇士本就不大信服,若是稍出纰漏,迎来的只会是更多的不信任罢了。”

右贤王看的真切,他那几个兄弟更是每一个好相与的。可汗哈哈大笑。“你不是一直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年纪最小的阿颂封为皇太子吗?阿颂是把利刃,天赋比他的几个哥哥都要好,年纪小若是不磨磨性子,如何承担起大金的重任?他向来不羁惯了,野生野养的没点拘束,做事任凭心意怎好?”

“可汗为计深远”

阿史那津出了王庭,便瞧见阿史那颂翻身上马,带着父汗给予的赏赐遥遥而归。不就是攻破了一个小小的弱国吗?有什么可得意的?足靴狠厉的踢在地面上的石头上,力道相撞,连自己的足尖也疼的厉害。

晦气。

黑雪亦步亦趋的跟在阿史那颂的身后,担忧道,“殿下,可汗没因为那女子”

“你想多了。”阿史那颂在马背上放松身体,瞧着天边的暮色缓缓落入附近的河水之中,这是不同于城池建筑的美景。“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我帐里头这么多女人,多一个少一个又如何?”不过是个泄欲的玩意,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黑雪并不是这么意思,当然,帐里头有多少女子都是无妨的,只要自己养活的起,也无人敢置喙什么。只是那钟离鸢的身份太过敏感,是赤凉王的后裔,若是心存怨恨,岂不是自取灭亡?

看着自己主子浑不在意的模样,黑雪也只好自己稍加管束了。迎着落日到了王帐之中,夜色已深。

王帐之中,一袭倩影缓缓落于桌案上的豆油灯旁,钟离鸢神思恍惚,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置身于大金的大帐之中。

大帐进进出出的女侍穿着粗布麻衣,为迎接左贤王的到来做好准备。钟离鸢在床榻上蜷曲自个的身子,他们说的大金话,她听不懂。

好在大帐之中,有几个是赤凉逃来的奴隶,会说几句赤凉话。几个被鞭打的不成样子的女奴隶小心的凑到钟离鸢身边,道,“公主,您洗浴吧”

在王帐之中,洗浴不仅是件麻烦事,还是件奢侈事。不过总也能看出,那左贤王对钟离鸢的特殊照顾。

“你是赤凉人?”钟离鸢迟钝的面色有了些许的回神,在这大金的地界上,遇见几个赤凉人当真不是容易事。

几个女奴隶心酸落泪,“公主大金攻进赤凉之后,我们便四散出来逃难,有的人被大金人抓到直接杀了,有的人就像我们这样,作为战利品带到大金来成为奴隶”

那几个女人簌簌落泪,哭的她心烦,“我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何必在叫她,让她想起那些回忆。

被几个人伺候着沐浴之后,钟离鸢便蜷缩在帐子之中。秋日的肃冷让人没有几分睡意,反倒是无比清醒,便是想要借此浑浑噩噩都不行。

深夜,帐外传来几声不曾压抑的欢呼声。能叫人这么兴奋的,定然是阿史那颂从王庭之内回来了。

且带来了战利品。王帐众人欢呼迎送,有了可汗的宠爱以及源源不断的战利品,他们才能在草原上生存下来。

这才是草原上弱肉强食的规则。

少年眉宇疲倦,染着深夜独有的肃冷回到王庭之中。钟离鸢披上衣裳,自觉的服侍他洗浴。

少女的皮肤娇嫩,在荒凉的草原上可养不出这样的美人,何况一张脸勾魂夺魄,更是少有的美人。

“你倒是个知谢的,知晓本王保住了你的命?”阿史那颂泡在浴桶之中,神色厌厌。

“多谢殿下”钟离鸢浅笑,从背后环住少年的臂膀,“殿下想要阿鸢怎么谢?”

阿史那颂眸光微沉,唇角带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