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1 / 2)

碉堡大门紧闭,楼上站着一排佩刀的护卫,神情肃穆。

阿灵不由得感慨道:“这竟然是你家的护卫吗?县城里的驻军也不过如此吧。”

在没有风沙的时候,白日大漠里的阳光很是刺眼,花怀袖抬头眯着眼看碉堡墙楼上的护卫,看不出是不是熟面孔,心下一紧:“有点不对劲。”

北漠花家是这片土地上的豪族,家中几百骑的门人在大漠上无往不利,何时用得着这般小心谨慎,闭门不出。往日里,花家的碉堡向来大门洞开,得闲的门人在周边纵马饮酒取乐,连绵不绝的商队排着队来花家拜访。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却听阿灵道:“有人来了。”

花怀袖不曾练过武功,目力耳力都不及阿灵,直到那群人走近,他才看出是一直大漠里常见的商队。商队的规模不大,护卫也不多,想来所贩运的也并无什么珍贵的物件,像这样的商队,是没资格从正门进入求见花家主事人的。

商队的领队大概也并非第一次走这条路,熟门熟路地带着队伍往侧边的小门走。

阿灵看出了他的犹疑,挑眉问他:“跟上去看看?”

花怀袖轻轻点头。三人骑着骆驼过去,驼铃叮叮当当地响着。商队领队听到了,朝他们看了一眼,倒也不以为意——在大漠里讨生活的人,谁不想和花家攀上关系。

这里没有遮挡物,花家的门人弟子立在墙头,商队的出现自然是被他们收在眼底。按照以往,自然会有门人报与专门负责外事的管事,由管事与商队交谈、查验货物。这一看,就要抽走两成的货。领队不是不肉疼,只是若是省了这一趟,失掉的只怕不仅是货物,还有自己的性命了。

道理虽是如此,领队却还是心疼得紧。只是等了许久还没有人开侧门,他的心情从肉疼变得七上八下了起来,生怕是自己哪里得罪了花家。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队伍里人心浮动,领队不好再等下去,只能派人去叫门,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来历,以及携带的货物。

这才有人开了侧门。只是此人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满脸写着不耐烦,绝不是平日里负责与商队对接的管事:“这几日家中有事,不见外客,还请回吧。”

领队上前,满脸堆笑:“贵人事忙,不敢打扰。只是来到宝地,哪怕不能得见此地主人,也要奉上礼物才是,还请此地主人笑纳。”

“那把东西留下,人走吧。”

领队额角冒出了汗:往日里都是有人查验货物,抽两成当做买路钱,如今来人说把东西留下,究竟是让自己按规矩留下两成,还是全部留下?若是自己会错了意,怕不是要惹恼了对方。

南入竹看得两眼放光——她当山贼时要辛辛苦苦去抢,花怀袖家竟然有人主动上门送钱。

阿灵咋舌,花怀袖听到她的声音,脸颊上布上了一层薄红。不过他此时心倒是放进了肚子里:这出来的少年是个熟脸,是马帮年轻一批里的佼佼者,对自己的母亲忠心耿耿。既然如此,自己所想的最坏情况就还没有发生。

他看出了领队的窘迫,上前道:“就按往日的规矩,留下两成货物就行了。”

领队惊愕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来人能像此地主人一般说话,又转向了少年。

少年面上流露出惊喜,躬身行礼道:“少主。”

领队得知此人竟然是花家少主,霎时间又敬又怕,行礼后忙吩咐人点数卸货。

这些东西还不够花家看在眼里,少年没有搭理,只忙着迎花怀袖进门。

花怀袖抬手止住了他,翻身下了骆驼,走到阿灵与南入竹身边,执起了她二人骆驼脖子上的缰绳,将骆驼牵到了门口,向她们介绍起了少年:“这是金朔。”又对金朔道:“这两位是阿灵和南入竹,都是我的贵客。”

金朔又对二人行礼,迎了她们进门。

碉堡的外围是跑马场、演武场,以及低阶弟子、杂役的住所。往里面走了好一阵,才到了花家主人们的生活区。庭院是极大的,中间也有些亭台楼阁,风格比她所知的粗犷了许多,再加上绿植稀疏枯黄,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更离谱的是,庭院里还立着几座假山怪石。

可能是她的眼神过于明显,金朔很骄傲地向她介绍道:“那是太湖石。”

阿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价,只能说:“真厉害。”她扭头看花怀袖:“不会是你布置的吧?”

花怀袖含笑默认了,反问她:“不好看吗?”

阿灵此时真心实意地抚掌称赞:“厉害。”面无异色地自吹自擂,实在是一件厉害事。

来的路上,花怀袖简单说了点自家的事。他的父亲数年前就离世了,家中只剩下他母亲和两个叔父及其妻儿。他离家多年,此次归来,头一件事自然是去拜见母亲。

他领着二人来到母亲所居院落的会客厅,门大开着,屋里的四角摆着蜡烛。一身着劲装的女子背对着他们,手持长鞭。她正在练功,花怀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