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姑娘,该改口唤我夫君!(1 / 2)

寒食节,是仅次于新年的大日子。这日,五福内近亲,侯府的故旧,都会齐聚一堂去祖坟祭扫。

这日一早,许之桃就被抓去见礼,姑母、表弟、副将地认了一圈人,好不容易熬到上了马车,上车没十分钟,便睡着了。

山路颠簸,她靠在陆逸之肩头,脑袋一点一点。

陆逸之看她睡得难受,顺势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手轻轻地理她散落的长发。

“少爷”,突然窗帘被掀开,一个脑袋探进来。

是息烽。

看见女人发间修长的指,息烽一愣,喉头滚了滚才道,“荒园走水那事查清了,确系少夫人引起,所有看见的都封了口。只是有个涉事的丫头,乃表小姐的婢女,不太好处置”

“找机会,处理干净,莫生了事。”

“是”

息烽禀报完,却不动,他扫了眼睡着的许之桃,压低声音道,“少主,有人说,曾看见少夫人与二公子在一处。”

“嗯”

息烽小心继续道,“不知少爷可有听闻,少夫人与”

“好了”陆逸之打断,“下去吧!”

息烽一凛,放下帘子,退了出去。

陆逸之看着飘动的窗帘一角,垂下眸,冷冷道,“小东西!”,他修长的指捏起许之桃的脸蛋。

“吁!”马蹄顿住,车身猛地一晃,车夫喊,“到了!”

许之桃混沌地睁开眼,脸莫名有些疼,察觉身下很软,看见自己趴在陆逸之腿上,猛地一惊。

她心虚地挪开身子,偷瞟他的神色。

“看我作甚,下车。”

“哦哦。”

许之桃蒙蒙地跳下车,看见人群浩浩荡荡地朝着山上走,犹疑地看了眼陆逸之。

陆逸之见状,压了口气,递过袖角。

她忙伸手牵起袖子,满心懊悔,果然躺他腿上,他生气了。

恍然春至,路旁柳树抽了芽,生出一片油绿。

沿着漫山的绿意,却渐渐变了颜色,铺天盖地的粉白迎风舞起,好似春山覆雪。

美景夺目,许之桃忐忑的心,终于平缓了些。她在陆逸之身侧站定,虔诚地望向前方的陵寝。

只见三山环抱之下,一个圆拱形墓穴如宝石嵌入其中。

它两侧又分别拱卫着四个墓穴,如此九个墓穴连起来,好如美人珠链。

但许之桃瞠目结舌的,不是这珠链!而是这珠链后,成片的碑林!

他们匿于斑驳的树荫下,密密麻麻,从山底到山顶!这是死了多少人,才能填满这整座山!

更奇怪的是,那些青石碑上却一个字都没有。

全是无字碑!

漫山遍野的无字碑!

“那些是跟着外祖出生入死的将士!”陆逸之淡淡然望着远山。

“战场惨烈,面目全非是常事。外祖将他们带回来,以空碑祭奠,是想他们有个归处!”宁王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身侧,手持玉扇,悠悠说道。

原是战场亡魂!许之桃望向宁王,“他们的家人若知此,该是欣慰。”

“等了三年五年,连一捧骨灰都未等到,谈何欣慰?”宁王轻叹。

许之桃一怔,颇为意外,这全然不似养尊处优的皇子说的话。

宁王生母陆瑶是李朝宠妃,宁王又是皇帝最得意的儿子,万千宠爱于一身,竟能体恤兵士之苦!

她突然对陆逸之这位表弟生出几分好奇。

“走吧。”陆逸之牵动衣袖,“该祭扫了。”

许之桃晃过神来。

只见正中碑上刻着“故显考陆公乘风老大人之墓”,坟前三柱清香,几盘贡果。祖母搬了个矮凳,手扶着膝盖坐于一侧,守着火盆。火盆里是未烧尽的元宝。

她跟着陆逸之敬酒、磕头,看见祖母一双眼噙着泪,心里有些发酸。

许是失神,往后退的时候,她一不小心踩到石头,脚下一歪,差点趔过去。

惊慌之下,她用力一抓,却觉左右两边定住,定睛一看,左边陆逸之抓着自己的腕子,右边陆逸轩撑着自己的手臂。

几乎同一时刻,两个男人眼眸交汇。

又同一时刻,左右同时失力,许之桃身下一空,“哐当”,摔在地上。

众人循声看来,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捂嘴,楚行云更是露出得意一笑。

许之桃尴尬至极,站起身,拍了拍土,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行了”祖母打断众人的眼神,板肃道,“你们也去给自己的父亲敬个酒吧,就别在此拘着了。”

老太太这话是对着那些副将的子孙说的,他们的父亲、爷爷就埋在两侧。

“快散了吧!”祖母掏出一壶酒,斟在碗里,“莫在此偷听我与你们祖父说话了。”

那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