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四五……两三百年吧……最少能比隋强吧。

又听见天幕上的女子说要盘点名留青史的女性，李世民一下提起精神，“若说名留青史，怎么能少了我的皇后呢！”

身旁大臣闻言皆称皇后贤良，定然青史留名。

长孙皇后不过微微一笑：“妾不过尽本分罢了，何须他人褒评。”

……

宋太祖时期。

“大哥，这天幕好生奇怪，居然评论女娘。”赵光义盯着天上的女子怪道。

“这女子口称华夏，却衣着服饰怪异，从未见过，难道是不是此世之人……”一旁身着黄袍的黑壮汉子皱眉道。

……

明太祖时期。

朱元璋看向身旁的太子，说道：“标儿，你说这女子是仙是妖？”

太子朱标回过头来，道：“爹，儿子倒觉得她是人，华夏向来指咱们中原地区，她说华夏历史，岂不是也是华夏人。”

……

各朝各代，王侯将相，布衣百姓，皆不约而同竖起耳朵看向天上。

【“上古时期，渔猎采摘是主要的生活方式，一般分工为女性采摘、男性渔猎，而生产力的落后导致采摘成为更稳定可靠的生活来源。正因为生产资料和生育的贡献，让女性成为那个时期的主宰，人们只知其母不知其父，这个时期现代社会称为母系社会时期。在华夏，母系社会繁荣时期的文化遗存遍布大江南北，直至现在动物之中仍有许多处于‘母系社会’，如大象、狐獴、虎鲸、鬣狗等等。”】

天幕上，侃侃而谈的女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先是裹着兽皮树叶、披头散发形容粗犷的男男女女，手里拿着原始粗糙的工具进行狩猎和采摘工作，又见他们将辛苦得到的食物恭敬地奉于年长的女性首领。

而后，画面又闪过各种各样的动物，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各式各样。

不少一生都没踏出过村子的百姓盯着天上，瞪大了眼睛惊讶得合不拢嘴。就连号称坐拥天下，但不少一生都没出过宫门几次的皇帝，也看得心潮起伏。

还没杀过鲸鱼的始皇帝，看着虎鲸庞大的身躯在海里矫健灵活地掠过，眼睛亮得吓人。

【“谁也无法确定母系社会存在了多久，但目前学术上公认时间超过了后面的男权社会。可惜，随着生产工具的进步、农耕重要性的加深和战争的频繁发生，相对更具力量优势的男性地位越来越高。有句话说得好，权力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开始掌握权力的男人们，为了巩固手中的权力，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压女性，男尊女卑、三从四德的观念渐渐深入社会各个阶层，几千年的发展，不仅让男性觉得这是理所应当，就连本该奋力争取自己权利的女性，也好似认为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可是，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若从来如此便是对的，那上古时期人们茹毛饮血风餐露宿，为何前人要披荆斩棘突破万难为更美好的生活一代又一代永不停歇奋斗？若是从来如此便是对的，那被一代代灌输贵族血贵庶民血贱的黔首贱民们，又怎么能一次次高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推到那本该高高在上的‘天龙人’吗？”

天幕下，为刚才的珍奇异兽而惊呼不已的人们，渐渐沉默了，凝神盯着天上。

“你看，什么是对的？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是对的，人为公平正义奋斗是对的，人为自己不平的命运奋起反抗也是对的。男人是对的，女人——占据了种族一半的女人，为族群延续子嗣希望的女人，默默扛起半边天的女人——当然也是对的！”

“可事实上呢？在几千年的男权社会中，男人可以封侯拜相、也可以怀才不遇，而女人呢？大多数女人都是失声的，被忽略、被打压、被关在后宅——这，就是她们的宿命。一生默默，别说成就，甚至绝大多数，连个名字都无，即使出现在史书上，也不过是冠以夫姓，作为历史的隐形人。”

天幕上缓缓闪过从穿着不同形制服饰的女性背影，从身着兽衣再到穿丝着锦，但无论是衣衫褴褛，还是衣着华贵，统统只有一个沉默的背影。

“但是，也有一群女人，她们不甘接受世俗的捉弄和命运的安排。或凭自身才华、或凭自身智慧、或凭自身勇武，以己之力，青史留名。即便她们为人妻、为人母，依然不掩其华。”

在那群无声的女性背影中，突然一个个人影逆行而出，或是身着戎装、或是华贵长裙、或是素色布衣、或是身着龙衮，甚至有异族服饰……虽然这些女子的容貌似被雾所蒙，不甚清楚，但谁都能从她们身上看到有别于一般女子的情态，自信坚定，意气风发。】

秦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嬴政心里反复咀嚼这八个字，心里忽然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从未看在眼里的黔首，竟然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吗？

“咯……咯……”嬴政听到耳边传来牙齿打颤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是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