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2 / 2)

指婚,金童玉女,惊鸿一瞥。”

“两人在康熙三十一年订婚,康熙三十七年成婚,年龄相差仅一岁。那时胤禩少年得志,正得康熙疼爱,郭络罗氏是族中千娇万宠的贵女,更有着曾被雍正帝评价过“狐媚”的长相,可见十分漂亮,两人绝对是有如水到渠成般天作之合。”

众人本来乐呵呵地看两个少年人的爱情,结果听见这位八福晋被雍正帝评价为“狐媚”,纷纷忍不住偷偷朝她看去,知道胤禩上次举报胤禛就是雍正的人也在偷偷打量胤禛的神色。

这样评价弟妹有点荒谬吧。

胤禟忍不住瞪了一眼胤禛,跟有病一样,跟八哥过不去就算了,还欺负他媳妇。

“可惜,彩云易散琉璃脆。胤禩意难平的地方大抵就在此……他的人生总要在接近完美的同时接近着毁灭,他这一生要得到很多很多,再一样一样通通失去,他的爱情、亲情、理想都要曾经拥有,再事与愿违。”

天幕放着张信哲的《用情》,那句“我用情付诸流水,爱比不爱可悲”在此刻响起,像是响彻了幕中人的整个人生。

“也许是相爱,也许是因为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时,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其他人分享。胤禩后院的女人对比其他皇子少得可怜。这在现代理所应当的事情在封建的古代皇族却是不可接受的。更何况有说法是郭络罗氏似乎还有不孕不育之症,一生无所出。”

“无所出、不让丈夫纳妾,这两点就足以让一个封建时代的女人声如狼藉,人人厌恶,即便胤禩自己对此接受良好,也管不住外界的流言纷纷。”

“这话渐渐传着,又传成了胤禩惧内,接着传入康熙的耳中。”

“皇家本便是父子做不成父子,兄弟做不成兄弟的,家事不过是相互攻讦的工具。一个处理不了后院关系、子嗣稀薄的人怎么让人相信他能掌握好天下的权柄?”

“史书里对他们感情的描写少得可怜,毕竟有“清夹宗”在。只记录了些别人对郭络罗氏尖刻的评价,无外乎是她蛊惑胤禩,家中事情唯她一人做主,性情刁蛮,嫉妒行恶,害得胤禩没有嫡子的话。”

“父权社会的古代,爱并不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即使胤禩自己觉得心甘情愿,也总有人以己度人,觉得他是受人蛊惑。”

“那时候的大多数人要不把婚姻等同利益交换、传宗接代的契约,要不将爱情看成对美貌佳人产生的情欲,他们宁愿相信郭络罗氏是可以狐媚人的恶妇,胤禩是任人摆布的笨蛋也不愿意相信两人其实是情深深似海。”

“可是跳出时代的眼光,以现代人的视角来看。郭络罗氏不过是那个时代比旁人更勇敢的女子,胤禩一向小心谨慎,又怎会不明白什么才是最合适的做法,与其说是被蛊惑,不如说是迁思回虑后仍不后悔的选择。”

天幕一脸磕到了的语气惹得太子都忍不住转头看胤禩,你这么深情的吗?

“两人的相识是场美好的结合,两人的结局却是不得已最终离散,这何尝不是一种兰因絮果?生离死别那天,八福晋在想什么呢?”

“她也许后悔,也许会恨这个终究没能保护好她的丈夫,她这一生因为胤禩吃了太多说不出的苦。”

“也许不会,因为她在府里毫无顾忌地大笑过,和自己相爱的人度过很久很久的时光,那些时光太美,美得容不下遗憾后悔去打扰。”

“我想她是不会,她这一生如果有一刻为爱和勇敢后悔,她就不是那个在最厌恶她的胤禛登基以后仍然能说出“有何喜可贺,恐不能保此首领耳。”公然与这个最高统治者对抗的刚烈郭络罗氏。”

天幕终于说出了这个结果,仿佛尘埃落定,但宴中所有人心中的惊涛骇浪却在这一瞬间扬起。

竟真是胤禛当了皇帝!

一些人回想起曾经打探出的消息,内心后悔莫及,当时竟没有相信,趁早给四阿哥卖好。如今天幕一出,虽说也不迟,可就不再是雪中送炭而是明眼能看出的攀附了,另一些人暗自窃喜,以为自己无意中押对了宝,日后能记一个从龙之功。

气氛紧张,皇上看不清喜怒地打量着胤禛。

胤禛知道所有眼睛都在明里暗里注视他,这种情况,决不能露出半分不妥当的表情,只能强压住心里的惊讶和隐约的自得,面上愈发恭谨严肃。

真能装,胤禟撇了撇嘴。

胤禩却已经无法顾及这其中的争端了,他在抓紧时间看郭络罗氏,看她的头发、她头上簪的花、她由于低着头只露出的下半张脸蛋,他看得那样仔细,好像不是在看,而是在心里一笔一划地雕刻。

他一想到也许两个人要永远错过,目光便一瞬也移不开,闪烁的泪光坠落,他自己都要被震惊了,那陡然出现在心中的酸涩威力大得让他一滴一滴泪不停滚落,幸好此时浪潮翻涌,每个人都是孤岛,所有人都在安抚自己内心的海洋,少有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