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生物与环境演变都被基因序列忠实记录，气候与瘟疫，绝灭与新生，逆转录病毒同样与人类共存。’

‘比起电脑，人类基因才是更可靠的历史记录者。人类科技至今所取得的成就，不及一个细胞的复杂。’

‘但如果，我们能分析人类基因图谱，基因会为我们指明一条能够超越末日的路。’

博士这样阐述他的实验：‘我将其称之为，适者生存，超越者主宰。这将是人类第一次，主动选择可控的进化。’

‘进化，为了什么？’科学家们问他。

他笃定：‘末日。’

——为了让人类，能在即将到来的末日中，存活下去。

“2030年世界末日论第一次被公开发表，那是后世首次记录到对末日变量的勘测。”

鲜血顺着郁和光嘴角蜿蜒，他在疼痛中保持清醒：“那位吹哨人，是你的老师？”

博士讶然：“没想到，还有人能记得他。”

“是的。”他含笑点头，“我的老师提出，滥用的现代医学导致了人类基因在短时间内突变，药物同

样进入大气循环改变了地球所有物种的基因链，引发连锁效应。”

“人类本用于拯救生命的科技，成为灭绝的催化剂。不过，显然有人并不喜欢他的言论。”

博士微笑，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意。

“华夏古语说，治病于未萌。可惜没人治得了人类的傲慢。”

“我的老师是最伟大的科学家，却也是最失败的演说家。他不懂人心。”

博士举目四望：“末日，转眼已经三百年了。”

“你很高兴你老师的预言被验证？”

郁和光就站在中庭另一边——他在风暴中稳住了身形，与博士遥遥相对。

“他们停下来了。”

宫商角蹙眉：“郁和光说了什么，博士停止了进攻。”

他侧身看维克多：“能放大他们的对话声音吗？”

“恐怕你要等等了，分析官先生。”

维克多咧开嘴角，十指落在浮空键盘上又抬起快得只剩残影，屏幕幽光倒映在他眼中，蓝眼睛亮得惊人。

“现在没有算力可以浪费，每一束能量射线都在集中——”

他快速瞥了眼黑雾间的郁和光，眨眼之间局势已经再起波澜。

郁和光抡起小机器人冲向博士，在小机器人扫射四周支撑起一片安全区下，骤然失去混沌阻碍的郁和光宛如挣开束缚的凶兽，在接近的瞬间立刻露出獠牙。

“星期日！”

维克多吹了声嘹亮的口哨，他仰身向后，放声大笑：“你为战争而生！”

“郁和光没有羽翼？”

他重重敲下最后一串数据。

霎时间，幽蓝色防护罩调转方向，转守为攻，全机械体巨大的幻象浮空而起，一束束光线破开浓雾，金属光泽流淌，机械体人形抬起手臂——所有光芒骤然汇聚成一束，直指巨兽。

“那就由我来，为他添上羽翼！”

超高密度聚集能量态高速撞击，空气与大地在嗡鸣声中颤抖着几欲撕裂。

强光倏地照亮整个信教所，中庭亮如白昼。

博士惊愕着抬头，远离旧地球文明三百年发展的超高科技向他展露峥嵘。强光如流星，穿破一切阻碍冲击向巨兽。

巨兽同样是博士的一部分，是他的【混沌真身】，他操控巨□□躲，但同样有另一个棘手的敌人已至身前。

郁和光自己仿佛化作武器，重重撞击博士。

轰——！！

科技与混沌对冲，冲击波强烈得像一场掀起的风暴，被撕扯成碎片的黑雾与机械零件噼里啪啦四散掉落。

电光火石之间，郁和光已经抓住博士，猛地一推泰坦——泰坦立刻抓紧机会，敏捷抽身而去。

这一次，换博士被前后夹击。

博士看向裹挟着飓风冲到他眼前的郁和光，有片刻失神。

他张了张嘴。

郁和光在狂风淹没的细碎杂音里，隐约听到他的叹息。

“不……”

“我只是惋惜，那诺亚方舟没有我的船票。可人类，本不必经历大洪水。”

博士在重击之下踉跄后仰，他在冲击波里摔进了黑雾间，立刻被浓雾吞没，不见踪影。

郁和光怔了怔，他快冲几步想抓住博士，但小机器人的提示已经响起：[未检测到有形之物，检测到混沌度曲线上升。]

他伸出去的手掌僵在半空。

“郁！”泰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还好吗？你先离开信教所，战场交给我——”

“不。”

郁和光定了定神，他捂着剧痛的腰腹缓了口气，却勾唇笑了起来：“我在哪里，战场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