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莉曾提及过，高杨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可是此刻看来，不修边幅的样子没有四十至少也有三十五。

他戴着鸭舌帽，五官平平、下巴长满了胡渣，眼底下是两个很大的黑眼圈。

给沈南意的第一印象，是不善社交的宅男，丢在人群中没有人会多看一眼的那种类型。正是这种长相，更容易混淆视野，工作的时候不容易被发现。

唐莉还说，高杨做事仔细谨慎。海城圈子里不少有钱的太太喜欢找他收集丈夫出轨的证据，以求在离婚官司中分得更多。

最重要的一点，是高杨的职业操守。他为人低调，守口如瓶，基本都在做熟客的生意。

“你怎么知道是我？”沈南意率先开口。

高杨压了压帽檐，声音压低：“直觉，这一点对于私家侦探来说很重要。如果没猜错，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应该跟家里人吵架了。”

观察力和推理能力不错，是做私家侦探的好苗子。

沈南意也不废话，直接把写满信息的纸巾递过去：“我想查一桩两年前的车祸，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高杨接过纸巾看了看，循例问道：“你具体想查什么内容？我的收费可不便宜。”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于沈南意来说都不是大问题。

“车祸幸存者是我的老公，我想知道所有关于这次意外的细节，包括车上所有人的资料。”沈南意用手指沾了一点柠檬水，在木头桌面上写了一串数字。

“这是给你的报酬。”她看着高杨，安静等待答复。

高杨似乎对这个数字很满意，再次看了眼写在纸巾上的信息，熟记以后撕碎丢在柠檬水里。看着纸巾一点点地融入水中，他才再次开口：“最迟半个月，先付三成定金。”

沈南意喜欢跟性格直爽的人做生意，当即应道：“没问题，如果时间可以提前，我再给你加一成的报酬。”

“好，麻烦沈小姐记下我另外一个手机号码。”高杨说完，念出了一串数字。

沈南意记忆力好，听了一遍已经牢牢记在心里。

“这件事，请务必低调去查。”沈南意嘱咐道。

高杨笑了笑：“放心，我会对客户的所有资料保密。”

“期待你的好消息。”

离开咖啡厅，沈南意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车去了长盛集团。

—

盛祁年刚结束完管理层会议回到办公室，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夕阳倾斜下来，为她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脱去外套，她只穿了一条象牙白色的连衣裙。腰间只有简单的蝴蝶结点缀，优雅、落落大方，如同堕落凡间的仙子。

盛祁年快步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抱住沈南意的腰。她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橙花香味，渗人心扉，独一无二。

“莫叔还好吗，没生我的气吧？”他率先开口。

沈南意转过身，抬手捏了一下盛祁年的下巴，开始兴师问罪：“你还知道莫叔会生气？他好歹也是长辈，你别用在公司的那一套跟他说话。”

原以为盛祁年会辩驳，结果他轻飘飘来了一句：“老婆教训的是，下次我会注意点。”

就像一拳砸在棉花上，啥脾气也没有了。

沈南意没想到盛祁年这么好说话，一时间被整不会了：“真知错了？”

盛祁年点头。

“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沈南意小声嘀咕了一句，腰肢突然被男人扣住，抱起然后往办公桌面上放。

盛祁年的双臂撑在桌子的边缘，两人靠得很近，呼吸声彼此交融。

他那眼神看狗都觉得深情，险些让沈南意招架不住。

“我们已经领证结婚，受到法律的保护。他喜欢我也好，不喜欢也罢，改变不了你是我老婆的这个事实。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又不是他，下回见面我不说话便是，免得说多错多。”盛祁年霸气说道。

“莫叔对于我来说，跟其他人不一样。”沈南意解释。

“日子是我们两个人过，难不成他反对我们在一起，你就不要我了？”盛祁年一瞬不瞬盯着沈南意，语气有垫委屈。

一句话，难倒了沈南意：“我——我从没这么想过。”

要是莫锦堂继续反对两人在一起，那就一起想办法解决。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又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分开？

“我就知道老婆心疼我。”盛祁年很满意这个答案。

沈南意杏眼一瞪：“你要脸吗？”

“我要老婆，不要脸。”盛祁年理直气壮。

他堂堂盛家的大少爷，长盛集团的掌权人，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不喜欢他的人多得去，做好自己就行。

其他事盛祁年都可以忍，质疑他对沈南意的真心，忍无可忍。

沈南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耍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