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齐彦靖的震惊，溢于言表。

就算对方是太子，看在丞相的份上，也不该这样欺负裴煜麟。

裴舟骥见他怀疑自己，可不乐意。

“我可没胡说！这事知道的人不少，不信可以去找人问。”

齐彦靖也不是要怀疑他，只是一时有些不能适应。

他跟太子没有过任何接触，了解不多。

但他相信，这么大的事，裴舟骥不是会胡诌。

缓了一下，他才问出那句，“太子，为何要这样？”

“还能为什么，嫉妒我哥的骑射比他厉害呗！”

这一点裴舟骥丝毫没有在夸大其词。

裴煜麟打小骑射就比旁人优秀，随着年龄增长，这一点尤为明显。

待到他十二岁时，一众年龄相仿的皇子公子，几乎无人能赢他。

也正是他这锋芒太过，给自己招来了麻烦。

在一次骑射赢了太子后，太子恼怒，竟拿匕首割他手腕。

当时虽及时就医治疗，但因伤到了筋骨，即便伤早痊愈，右手也无法再长时间拿重物，弓更是拉不开了。

这事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他自己倒是不怎么与人提，但为其打抱不平的裴舟骥，每次想起都是一肚子火气。

“要不是太子作妖，我哥现在的骑射肯定更厉害了！”

听着他愤然的话，才得知前因后果的齐彦靖，表情从震惊，转复杂，最后流露出了一丝不解。

按理来说，两人产生那么大的过节，应该生了嫌隙才是。

但他看裴煜麟提到太子时，并无任何异样。

甚至在旁人论及太子的时候，出言相阻。

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这也是裴舟骥不能理解的点。

他能想到就是，“我哥脑子要是没坑，大概是有什么把柄留在他手上吧……”

齐彦靖闻言笑道，“子蛮这个脾气，谁敢拿旁的事威胁他？倒不如说是他忌惮太子的身份。”

“那他怎么不怕承王？还天天揍人家？”

“承王无实权，也就得了一个名号。况且，”齐彦靖顿了顿，“你也说了，他对子蛮有意，总不能把关系闹僵。”

裴舟骥听他这么一分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诶，也不知道我哥什么时候才能离那破太子远一点，一天天的净找我哥麻烦，我爹又不管，讨厌死了。”

裴舟骥对太子的不满，早已满溢，只是毫无办法，也只能吐槽几句发泄一下。

而且这话话，他还不能当着父兄的面说，会挨揍。

说毕，他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

“彦靖哥，你可千万别让我哥知道这些事是我告诉你的，不然我回头又得挨揍了……”

看着刚才还在为亲哥打抱不平，下一刻想到被揍又惨兮兮的少年，齐彦靖觉得好笑。

“你怎么那么怕你子蛮，还那么黏他？”

“我就那么一个哥，我不黏他，总不能黏我爹吧？”

想想裴荀那张严厉的脸，他打心里拒绝。

“而且我哥不揍我的时候，他对我也挺好。”

被问及裴煜麟什么时候会不揍他，他憋了半天，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睡着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彦靖突如其来的爽朗笑声，吓得裴舟骥赶紧对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生怕他把睡着的人吵醒了，自己要挨揍。

直到齐彦靖止了笑，并答应不会把他跟自己说的话说出去，他才放心。

他是是个很热心肠的人，见齐彦靖对裴煜麟的事情感兴趣，就把他从小到大做过的事，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全抖了个遍。

裴煜麟可不知道，就睡了个觉，自个就被亲弟出卖了。

一觉醒来，发现齐彦靖看自己的神色，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复杂，只觉莫名其妙。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的时候把人给揍了，对方又不好意思明说。

于是心中暗暗决定，下回少喝点。

齐彦靖在丞相府待了几天，后因有要事，不得不离城回营。

裴煜麟虽不能跟他一道离开，但也是把他送到了城门处。

齐彦靖不能把人带走，很是遗憾，却也明白他的处境。

在出城前，递给了他一道令符。

“如果你哪天有机会的话，可以拿着这个去军中找我。”

裴煜麟清楚自己离城的机会并不多，但还是接过，并道了谢。

目送着人牵着马离城走远，他才转身。

他刚要上马回城，竟看到承王就在不远处的人群站着。

他正纳闷着盯着看，突然感觉鼻子下有温热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