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扬从没见过这样的江秋白，有些慌，但更多的却是心疼。他反抱住江秋白，脑子里唤了无数次他的名字，想了无数句安慰他的话，却始终说不出来。

江秋白抬眸看他，一双眼笑意未散，悲意却如江水一般奔涌而出，笼罩着他，将他带入了无边的悲伤，淹在其中出不来。

许明扬与他对视，咽喉就像被冲开了一样，脱口便是一句：“秋白。”这声称呼他放在心里唤了三年，却在今日才敢开口。

江秋白抱紧他，低低应了一声：“嗯，再唤几声，我想听。”

像是江水一样，江秋白开了闸，许明扬一发不可收拾，抱紧江秋白，一声声唤他：“秋白，秋白，秋白……秋白……”

许明扬一声声唤，江秋白一声声应。

他哭了，他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秋白替许明扬擦了泪，拉着他坐下，带着笑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曾移开分毫，轻轻的笑：“你哭什么？”

许明扬一愣，红了脸，避开他的目光，声若蚊呐：“我……第一次唤先生的名，激动的……”其实这只是一半，另一半……他说不出来。

江秋白笑出声来，伸出一只手轻捏住他的下巴转过来，低低道：“只是激动吗？”他一双眼中的雪缓缓化开，细碎的温柔流出，蕴满了如雪的眼眸，柔成了水，细细的看着许明扬，见他抿唇不答，轻笑了声，放下手，轻声道：“我也是第一次听，明扬，再唤一声吧。”

许明扬一时没出声，他只觉得心跳如雪，只不过这一次，他分外明朗，知道是因为眼前人。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将眼前人放在了心上。

知道这个事实，他惊了一般看向江秋白，又连忙垂眸，出乎意料的，他觉得这件事不难接受。或许，早在三年前，他的心就落在江秋白身上了。听到江秋白说话，他抿了抿唇，不错一眼地看着江秋白，唤道：“秋白。”

这一声“秋白”，像大雨落入了平静无波的湖水中，激起层层涟漪，泛滥了起来。

江秋白心一颤，凝眸看着许明扬，轻而重地应道：“嗯。”他将手放在许明扬心口，那如雷的声音让他轻轻勾起了唇角，又缓缓落下。他几不可察的低叹一声，掩住了眼中涌出的哀伤，放下手，仔细看他，问道：“明扬，你的梦想是名扬天下，对吗？”

在谈及梦想时，许明扬眼中陡然迸发出一道光，身上透出的光华也比平时要明亮许多，他掷地有声：“是！我想要名扬天下！我想要天下人都为我的琴音倾倒！”他默默看了江秋白一眼，心道：“我也想与你在一起。”可他不敢说，他不敢肯定江秋白是否也心悦他。

江秋白看着他，笑容如雪，轻声道：“你看着，明朗了许多。”他起身掸了掉衣袍，将许明扬拽了起来，笑道：“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

二人并肩走在路上，回了许明扬的院子。江秋白看着许明扬进屋才离去，许明扬站在窗前看着他清绝的背影，眼神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