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收麦子(1 / 1)

狼啸西陲 渭州野叟 786 字 4个月前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陪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南风吹壠亩,惠气散清淑。端午节过完二十多天,刚进六月,潘原的麦子开始泛黄了。收麦的时间到了。

小麦和粟是北方种植的主要粮食作物,真宗时,小麦超过粟,无论种植面积,亩产量,稳居第一。所以收麦就成了家里的头等大事。

翁翁安排爹爹早晌翻出镰刀,在磨石上磨快。绳子如不够用,赶紧去买。后晌套起碾子,把场碾平。吩咐妈妈,二妈多碾些米,磨面时多罗点肤子出来,面收的白些,收麦子家,活累人的很,吃好点。收下的肤子,和上豌豆,好给牲口拌料。

我的任务是放羊之余,多割些青草回来,牲口要驮麦子,碾场。割苜蓿还好点,刮青草,东一溜西一撮的,长短不一,自己根本不会捆,只能用背斗背,肩(音jia)子让背斗系勒出几个深壕,肿的晚上把人能从睡梦中疼醒。

翁翁让爹爹捎话二爹,碎爹回来收麦子。碎爹先回来了,说二爹明儿个回来。明早正式开镰,从山上麦地开始。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笑语盈道,人声鼎沸,山村仿佛一夜间活过来了,生机勃勃。

今天全家总动员,翁翁走在前面,后背的手里拿把镰刀,腰也显得不那么弯了。我和碎爹一人拉头驴,跟在爹爹后面。妈提着一瓦罐地椒子茶和二妈,姐走在最后。婆婆家做饭看孩子。

翁翁头镰,负责打腰,爹爹二镰,扎腰摆齐。妈妈,二妈一起,后面姐姐割,一看碎爹就想在最后耍奸溜滑。每人五六犁,割下的麦捆像一个个大枕头,整齐地摆放在地里。

爹给了我一把镰刀,我跟在姐姐的后面,割了四行。太阳直射在身上,灼烧的人生疼,蹲下,左收揽,右手拿镰向前一伸往后一拉,一尺多长的一犁麦子就割下来了。四犁割完,蹲着向前挪步,接着又割。

姐姐在两把麦杆一拧,割的麦子往是一放,就是半个麦孔了,后面的人把自己割的添上,两手一拉,麦杆交错,一绞两拧,一个麦孔完成。

割了七八丈,汗流如雨,汗珠流进眼睛,刺的生疼。我左胳臂在脸上往上一漫,擦了汗;右手的镰刀一用力,没收住,刀刃割在了右小腿上,血流如注。我“哎吆”一声,疼的叫了起来。

姐姐看我流了血,过来抓了一把土就按在了伤口上。妈急忙撵过来,把我的腿放平,一脸地关切和心疼。

土捂了一会儿,血染红了黄土,血止住了。

那么大的娃了,越长越笨了,割个麦子,能割腿上。爹骂道。我想说,我真不会割麦木?

十二,有多大。妈怼道。

哥,嫂子,你俩别吵了。狗蛋受伤了,就往回驮麦去。二妈劝道。

我放下镰,负责看驴,等割有二十多捆时,爹和碎爹把割下的麦了子捆好,两捆链一起,搭到驴背上,后驴缰绳拴在前鞍子上,我牵着驴往家里运麦子。快后晌时,二爹来了,收割速度又加快了。

整整八天,运麦脚磨出了血泡,脚不敢挨地,晚上睡觉头一挨枕头,就睡死过去了,竟不知道痛疼。三十一麦子全部收完了。

稍稍休息两天,趁天好,开始碾场。早上揭开麦垛,把麦捆提到场中央,解开抖散,约一米高,慢慢将场铺满。牵出牛驴,戴上勃架,套上牵绳,拉动碌碡,一人牵着里面牲口的缰绳,挥动着鞭子,指挥着牲口拉着碌碡,在麦杆上转圈。

碌碡碾在麦秆时,麦粒开始从麦穗上脱离,麦秆变软平铺在了场上,又碾一阵儿,上层麦秆上的麦粒碾掉大部分了,碾场人就喊:翻场了。家里人停下手里的活,拿起木叉,从场一边,挑起麦秆,木叉抖一抖,让麦粒掉地下,把底下未碾到的麦秆翻上来,再碾再翻,麦粒脱尽了,起场。

此时,麦秆已碾成麦草,挑起麦草,抖尽麦粒,麦衣,将麦草弄到麦草垛上。把混合麦草,麦衣的麦粒弄堆,扫干净场。根据风向,大人们开始扬场。

我偷偷地溜出去,喊上几个相好的男娃,去大芦河里耍水。大芦河距村子两三里,河水平时浅浅的,水清的可以看见河底的鹅卵石。暴雨时,河水在拐弯处冲出的小水潭,正是我们洗澡,玩水的好地方。打水仗,学狗刨,比跳水,玩潜水。玩美了,身体洗净了,回家。

回到家,麦子也扬干净了,等晾晒两三天,就可以装进粮囤了。

晚饭是浆水面,味道怪怪的,我吃了一碗,真没胃口。想,要不咋做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