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真的特别喜欢哭。

迪克记得以前的时候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有一点难过了，前一秒还在嘻嘻哈哈的小姑娘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只哭包。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他真的是很佩服快手。

“她这么能哭你怎么受得了。”

这个问题是真心实意的，但是他那个哥们儿总是把这句话当成loser的酸言酸语。

迪克对于这种狭隘的想法总是很不屑的，但是他其实知道，自己的确……

稍微有那么一点。

其实夏洛特虽然很喜欢哭，但是很多时候并没有真的哭。

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眼睛里带着泪花，带着微微的红眼圈，半哭不哭，尽力忍住的样子。

要知道他们那帮人可都是宁愿出点血，打死不流泪的类型，无论男女一个个恨不得化身无泪英雄的类型，所以乍一出现这种小孩……

还是挺有意思的。

又因为她的各种复杂背景，所以对她的性格大家都很宽容。相比较之下，她当时放风声给正联的举动和她性格之间的反差还给他们带来了很大好感，所以爱哭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了。

而且怎么说，迪克有时候宁愿她就那么直接掉眼泪算了。那个委委屈屈忍住的样子，简直比直接哭还让他烦躁。

为此他还专门问过夏洛特为什么，明明一副很想哭的样子，为什么非要忍着。

“我大姐说，我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对这个地球比较好。”她曾经这么说：“只有实在难过得不行了才可以真的掉眼泪。”

她当时说得超认真的。

所以现在是真的难过得不行了，对吗。

迪克看着她哭，下意识想伸手，但是又停在了中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因为他听说过现在的夏洛特会因为压力过大起疹子。

可她哭得那么惨，惨到这位罪魁祸首根本没办法不去做点什么。

状况是那么惨，除了刚刚汪汪叫的柯基现在凑过去舔夏洛特的眼泪而不是对着他叫了之外。

“……抱歉，夏莉。”

迪克深吸一口气：“我真的……我本来想去找你的。”

他说。

“但是布鲁斯……他不准我去伦敦。”

这个决定对于当时的少年来说异常□□，但是迪克却也不是不能理解当时为什么蝙蝠侠会这样做——这个老蝙蝠本来就很疼爱夏洛特，在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隔绝像是病原一样的东西也的确是他会做的事情。

“而且你确定这次之后你不会再做出其他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吗？”蝙蝠侠当时这么问他：“你自己好好想想。”

结果一想，他就想到了现在。

但无论如何，先把锅甩出去再说。

迪克知道如果是蝙蝠侠的锅，那么夏洛特再怎滔天的怒火和埋怨，肯定会先降下来一半的。

果不其然，夏洛特抽搭了两下。

“他又没说错。”

“……”

迪克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怎么就算得这么准。

等夏洛特稍微平静了一会儿之后，她揉了揉眼睛，这才去看迪克。

穿着便服的大男生坐在地板上，明明是个警察，但是看起来就跟个蹲墙角的嫌疑人一样，看起来委屈得不得了。在接收到夏洛特的目光之后，他立刻坐直。

“夏洛特？”

因为红罗宾的情报，他一直不太敢凑得太近，所以找到了一个这个房间里相对最远的地方。他打算好了，一但夏洛特继续发飙他就立刻滚出去，而要是她情绪好些了……

“我能过去吗？”

他这么问，而小姑娘听到之后，咬了咬嘴唇。

然后摇摇头。

迪克心里一沉，紧接着听到夏洛特蔫耷耷的声音。

“我现在脏兮兮的……”

弄得他一下子又轻松起来。

“这有什么呀？”他站起来，说：“我更脏兮兮的时候有得是呢！”

“……你哪儿弄得这么脏。”

“对我带有一点同情好吗。”

这段对话发生在大都会警局附近的一个地下洞穴里，里面的人就是杰森·托德和罗伊·哈珀。前者对突然冒出来的后者已经见怪不怪，但是这么脏的好像还是第一次。

这让洁癖患者有些难以忍受。

而让军火库这样脏的原因，是因为他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悲惨的事故。

“有个小男孩掉进下水井里了，周围又没有一个能打的，所以只能我来了——要是我不出手，大概那小男孩要被臭水沟活活淹死——喂我做了这种好事你能不能给点好的表情？！”

罗伊看着捏着鼻子的杰森：“如此的英雄事迹，你不鼓个掌合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