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冷气。

玉瑶匆忙放下正在搅拌的粥碗，过来扶她“干什么这么着急？”

怕伤口再次崩开，杜念曦放弃了挣扎，又回到了原来的姿势转头问玉瑶“我书呢？”

玉瑶看了眼对比之前显得有些空落落的桌子，坐在杜念曦榻边“你还说呢。你这营帐巴掌大点也就算了，连个书案也不给安排上，就芝麻大点的桌子堆得人都坐不下了。”

她扯了扯被滑落的被子，“再看主账那边楚慕辰的书案又大又宽，三四个人使都足足有余，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我气不过，好在你离主账近些，把你的书直接搬到主账里了，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以后那边的书案分你一半。”

被子像是作对似的顺着杜念曦半侧躺的身子又往下滑了一截，杜念曦抓着提了一下，“将军是军中主将，事务繁杂众多，用个大点的书案是应该的。况且我这边的书确实是过于多了，等我休沐时带回去一些就好了，不用专门占用将军一半的书案，给将军添麻烦。”

玉瑶端过粥碗要喂杜念曦，杜念曦单手接过，“我自己来就行。”

玉瑶把碗递给杜念曦，看着杜念曦喝了一口，“你是被他欺负习惯了吗？还为他说话！”

“额”杜念曦一怔，粥还有些烫，杜念曦贴着碗边吹了吹“将军没有欺负过我。”

“唉”玉瑶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楚慕辰能娶到你，一定是楚夫人烧的高香。”

后勤兵送来了药，玉瑶接了过来，想起刚才杜念曦喝粥时别致的姿势，看着杜念曦趴在榻上费劲起身的样子没忍住又笑了，她把药碗往前凑了凑“这次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杜念曦知道她在笑什么，也跟着笑，想到被人喂药的尴尬，杜念曦咬了咬牙“我自己来。”

“那我正好出去一下。”玉瑶知趣的选择躲避，把药端给杜念曦后，玉瑶又贴心的把蜜饯放在的榻边杜念曦够得着的地方出去了。

皱着眉头一口气闷掉碗中的苦汁，杜念曦抿直了嘴角忍住要吐的冲动放下药碗赶紧拿了一块蜜饯放进嘴里，等酸苦的药味快被甜腻冲散干净才呼出了一口气。调整好舒服的姿势趴好，杜念曦望着空荡荡的书案陷入了深思。

从前见玉锦挨板子挨惯了，从不觉得打板子是件多么稀奇的事情，受了这顿打之后，直接刷新了自己的感官。痛苦的并不是挨板子的时候，而是挨完板子之后的事情。打在全身上下肉最多的地方，伤口深倒是不深，主要是太折磨人，坐不能坐，站不能站，躺不能躺，老是用一个姿势又太累，太多的姿势又不能用，杜念曦没一会儿就脖子又酸了。

她把脖子转向另一边歇歇，手指捻磨着被子一角。指尖传来的舒适的质感告诉她，身上的这条被子已经被换过了。昨日一直围绕在自己的身边的人，是谁她不知道，但是她确定肯定不是玉瑶。直觉告诉杜念曦昨日那人的身影和气息都是来自一个男人。

即便是玉瑶说的一些话，很容易引领杜念曦昨日那个人是她，而恰恰杜念曦觉得玉瑶这是在帮那个人打掩护，能请的动玉瑶来打掩护的人是谁，在整个军营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楚慕辰。所以楚慕辰为什么要这么做，杜念曦想不明白，这也是她非常不解的事情，包括楚慕辰要把书案分享出来一半给她用，杜念曦也想不明白，明明不是应该很讨厌她才对不是吗？

一场大病耗去了杜念曦大半的精力，楚慕辰这些迷惑的行为，更是让杜念曦心脑疲惫，想不出个所以然所幸不想了。以前杜念曦在杜府每次生病，杜夫人都像是面临大敌似的夸张到杜府上下几十口子人跟着一起紧张，哪怕是一场小小的风寒，都要在杜念曦院子里住上好几日亲自照顾着，直到彻底好了才在杜大人和杜念初的哀声下搬回去。想到杜夫人，杜念曦把脸埋在枕头里，缓解心里空落感，她想娘亲了。她又不好意思的埋头笑了一下，多大的人了，还一生病就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