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哭(1 / 3)

春阳不见头,绵绵小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即使被地震迫害的东倒西歪,野桃花也没有辜负这大好春光,早已花开满枝,浅浅的粉色成为了这片灰色世界里亮眼的光彩,带来了一年之计在于春的希望。

这一觉,花香伴美梦,兰惜和萧自衡都睡得又踏实又香甜。

“咕咕咕”兰惜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两个还在睡着的人都被吵醒了。

萧自衡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准确地找到了兰惜的额头亲了一口,睡了一觉的嗓子还未苏醒,说话的时候带着睡梦中的慵懒和低沉:“饿了?”

兰惜埋在他怀里低低“嗯”了一声。

他帮她掖好被子,自己便起身开始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哄道:“我去找仲秋给你煮你最喜欢的面条。”

“好。”兰惜切切地笑着应道。

等到她肚子开始第二轮激烈地叫唤时,萧自衡端着面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仲秋、仲夏、凌尚和程大海。

仲夏一进来感情就到达了高潮,她撇了撇嘴,眼泪就像金豆豆一样一粒一粒地掉了下来,一边哭还一边“啊啊啊”着给自己伴奏,直到掉完一波金豆豆才哼哼唧唧地说道:“姑娘你终于醒了!”

两个手还不停地抹着眼泪,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子。

仲秋就含蓄了许多,眼泪一滴接着一滴从眼眶里无声无息地脱落,她跟在仲夏后面来到了床边。

程大海也一阵酸意冲上鼻头,偷偷掉了两滴眼泪,趁没人发现又偷偷地抹了去。

凌尚心里本也难受,可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都哭哭啼啼的,他本窜上眼睛的哭意,硬是生生消失了,只能有些尴尬地开起了玩笑:“你可算醒了,再不醒阿衡怕是要赶我回京都了。”

凌尚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即使有心活跃气氛,也显得一派正人君子之风,话没有多搞笑,倒是他那正经的模样让人觉得好笑。

兰惜忍下笑意,道:“我没事了,谢谢大家关心。”

萧自衡扶着她慢慢坐了起来,胸前的伤口一动就会痛,她索性一点力不用,完全靠他的力量起来。他还在后面给她垫了两个靠枕,让她舒舒服服地半靠在床上。

仲夏搬过来一个小方几放在床上,方便兰惜吃面。

萧自衡原本想喂兰惜,被她拒绝了,她慢悠悠地拿着筷子吃起了面条。

他们看她可以正常吃饭了,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

吃完早饭,兰惜就说想见之前救的那个男子,她想搞明白交子的事情。

至于那个伤她的孩子母亲,则是说把她放了,一来是孩子确实没救回来,二来萧自衡对她的处罚也算狠的了。

仲秋仲夏帮兰惜简单收拾了一下,盘了一个低发髻,用一根玉簪固定,衣服也是随意穿了一件长袍。

程大海将那个男人带了过来。

男人腿脚不利索,拄着拐杖,其他地方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这几天过去只剩下了结痂的痕迹。

他一进来就靠着拐杖,跪在地上,连连道谢,感谢兰惜的救命之恩。

兰惜斜靠在床上,声音还有些虚弱:“起来吧,今天找你来,有别的事情。”

萧自衡将木盒递给了她。

男人在看见木盒的一刹那,眼睛都直了,忙就要再拜。

“停,”兰惜及时制止了他,她掰开木盒上的铁扣,“啪嗒”清脆地一声。

男人紧张地咽下了嘴里的口水,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木盒。

兰惜掀开盖子,看着里面躺着的纸币,在结合男人的反应,更加确认这纸币便是他说的交子,她有心吊着他,便慢悠悠地说道:“先别急着谢,这个东西是犯法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男人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直愣愣地看着那个木盒,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当然知道这个东西是犯法的,当时只是情急之下话在前边跑,脑子在后面追,这几天他回过神来,天天都在担惊受怕,若是这个东西被钦差大人知道了,他的家人将会死得更快。他本一直庆幸当时无人肯帮他取,哪知老天爷给他开了个玩笑,原来他被带走后,钦差大人竟然替他拿了出来,他支支吾吾半天:“我、、我、、”

“看来是知道了。”兰惜的语气很平淡,可听在男人的耳朵里仿佛在给他敲丧钟。

“大人,大人,我、、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不想用啊,可是我说了不算啊。”男人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你叫什么名字?”兰惜问道。

“小人姓吴,单名一个东字。”男人大舌头地答道。

兰惜将那交子从木盒中取出,漫不经心地摆弄在手里,一张一张地翻着看,笑道:“吴东,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跟我说说这交子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吴东一下跟着一下磕得更狠了,声音都急出了哭腔:“大人,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