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岳岂能怕输？他压根就没把符羽放在眼里，于是乖乖入局，所以，这才是他俩为何梗着脖子，瞪着眼睛，斗牛似的看着对方的原因。

这个游戏叫谁先动谁就输，实乃小孩子把戏。

符羽是多精的人可这一对上阵，林成岳就后悔了，自己怎么就愚蠢到答应了他了？越想越气恼，对符羽的十分恨意，又多了九分迁怒。

尤其当他听到山呼海啸一般的“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想到自己这个未来贤王学社的社长，居然没有参与这样的场面，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再看符羽更加觉得面目可憎，他想速战速决，不想在此事上纠缠，心中一合计，正要暗袭符羽，可还没等他出手，突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打了过来……

“啪”的一声响，击中了林成岳的后腿腿弯处，他应声跪在了地上，疼得它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扭头一看，只见一块石子骨碌碌落在了地上。

是被人暗袭了！

他立即朝身后看去，这会儿刚好“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山呼海啸声过去，场上一片寂静，就这么往地上一跪，整个蹴鞠场周围乌压压的人群，全都看着他。

失措之间，他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在这时听见身后传来符羽的哈哈大笑之声，他忙又扭头看去，就见符羽一只手拍着大腿，一只手指着他，那样子要多跋扈就有多跋扈，一边笑一边大声道：“你输了，我赢了，哈哈哈，你可别忘了，你输了可是要给我当马骑。”

林成岳一心想赢，从未想到过自己会输，何况还要被人当马骑，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当下面色铁青，矢口道：“你看清楚，不是我输了，是有人暗中对我下手，这局不算。”

林成岳话音刚落，就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欸，我说你这个人，长得一表人渣的，怎么说话也这么不要脸？明明是你先暗中下手在先，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后，可我听你这番话，倒是好像是你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呀！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呢，输了就是输了，耍什么赖皮？”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嘴唇儿一嘟，“我要是你，知道了自己偷袭别人不成，却让别人得了手，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夹起尾巴灰溜溜认输就是，哪像你似的，输了还要狡辩，说什么这局不算，你说不算就不算啦？那我说你是乌龟王八蛋，那你就是乌龟王八蛋啦。”

要说这么可爱娇俏的声音，还能有谁？当然是丁牧云啦。

众人会心一笑，一同朝她看去，见她手里拿了个弹弓，一下一下地摇动着，样子很是俏皮可爱。大家都知道这位院长助教丁先生，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说话不是乡间俚语，就是一股子草莽之气，所以早就见怪不怪。

可台上的官员不认得丁牧云，见她身着学院服，便以为她是书院的学子，不乏有尊礼守道一板一眼的老古董。

比如，适才那位长者，老眼昏花，什么都没看清，只看清了丁牧云手里拿着一个弹弓，便以为是她下的黑手，再听听她说的那番话，于是气又上不来了，他后背靠在椅子上，张着嘴，一吸一吸，就像不是不小心上了岸的鱼直翻白眼儿。

一边忙不迭地用手撸胸口顺气，一边胡子气得一抖一抖，还在颤颤巍巍地数落：“没眼看，没耳听啊，老朽只道是能考入尚方书院的女子，不是名门之后，也是知书达理的女子，谁知竟出了这样的泼皮？她一张嘴，险些是要了老朽的命，你们说说，她的这番言谈，与乡野村妇有何区别？实在是有失大家闺秀风……咳咳咳……”

话没说完，咳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咳了几声，突然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吓得旁边的人，连忙上去帮忙，拍后背的拍后背，抹胸口的抹胸口，好半天就见他脖子一扬倒着声儿的长长吸了一口气。

得，这口气终于是续上了。

见他缓缓睁开了那双浑浊的眼睛，接着昏死前的话，继续说道，“……实在是有失大家闺秀风范啊……有失大家风范……”

这都昏死过去一次了，醒来还能接上继续骂，看来也不必着急去叫大夫了。周遭众人忙不迭地赶紧点头，生怕再把他气出个好歹来。

场内，若不是丁牧云坐在自己的正对面，光看她手里拿着弹弓的模样，林成岳还真以为是她下的黑手，就算他再怎么急着把暗算的人找出来背锅，这口锅也落不到丁牧云的身上，因为弹弓打出来的石子儿，绝对不可能拐着弯儿，更不可能从背后飞过来，这是常识。

何况这可是丁先生，院长助教。即便被丁牧云当众斥责，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连说话都文绉绉起来了：“丁先生，你是哪只眼睛看出在下要偷袭这位同侪了？你可知何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丁先生还我公道。”

“什么患？什么辞？还有什么是公道？你说的这些话我可就听不懂啦。但是，”丁牧云指着自己的眼睛，轻轻眨了眨，“我的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想要暗袭那位同侪。”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用手拽了旁边的鲁俊辰。

鲁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