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行好事(1 / 3)

仪典结束后,信徒们久久未曾离去,有的依旧在虔诚叩拜,有的痛哭流涕大喊神佛救世。

世道艰难,蓝宁看着这些人,心中产生了久未曾出现的无力感。

我该为他们做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

回到客居后,见蓝宁情绪有些低落,一直沉默着不出一言,白晔开口问道,“宁宁还在想刚才的事?”

“你是魔,可见过真神?”

白晔一愣,似乎是许久没有听到“神”,面上浮现出些回忆的神色来。

“倒是见过,只是那是我还年幼,还未曾经历神魔动乱的时代,就已陷入沉睡。”

“那么你认为,今日之事,当真是有神明降下指示吗?”

蓝宁身为人族,寿数短暂,神明久未现世,祂们的存在对蓝宁来说早已经是传说了。

“我觉得不像。”白晔答道。

不等蓝宁问明缘由,白晔就已主动解释起来。

“其一,在神本纪时代,诸神因受人族信奉或可获得神格,有神格者各司其职,但却绝不会过多干预人族,因为一旦陷入不属于祂的因果,很有可能导致神的神格破碎。所以从一开始,即使在神力最为强盛的时代,神,也是不会过多干预人族之事的。”

“更不要说如今的人本纪时代,神明势去,自然更不会插手人族之事,这样的事情于如今的祂们而言,无异于引火自焚。”

“其二,我幼时见过几次神明降世,这群家伙最喜欢盛大的排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来临似的,不是天降祥瑞就是鸟兽相贺,总之会搞点异象出来。”

“今日那场面,实在是差远咯。”

蓝宁闻言微笑,让一个魔对神作出评价,也不怪他言里言外有些挤兑。

“宁宁若是还有所怀疑,我直接抓他来你面前问问好了。”

蓝宁看着白晔那仿佛只要她一声令下,下一秒就要去抓人的样子,头上简直有三条黑线滑过,这魔自青丘一别,性子倒真是没一点变化。

此事古怪,又涉及他们此行的目的,查明百越洪灾之事。蓝宁干脆决定和这巫觋观的人一起,寻那夫诸和絜钩。

至于白晔,他本就是被总署哄来协助蓝宁的,自是无有不从。

二人找到巫觋观内管事的大巫和大觋,告知了他们的决定。

大觋已经卸下了祭礼时戴着的夔牛面具,是一个已有些岁数的的男人。听了二人的想法,男人面色有些不佳,却也没多说什么。

而一旁的大巫看起来倒是很乐意,还跟着告知了他们些这百越的民俗风貌。

蓝宁虽然欣喜,却觉得自他们进入这巫觋观后,这位大巫就太过热情了。而且,蓝宁至今都没有见过这位大巫卸下自己的面具,露出真容。

巫觋观的速度倒是奇快,不出一日,便已寻到了疫兽絜钩的踪迹。

巫觋观外更是自发集结了许多前来相助的信徒。

据说疫兽絜钩出现在了郊外的荒山上。蓝宁问了,那里堆放着洪灾以来许多未来得及处理的尸首。

山上的皮匠在为故去的人整理仪容时,发现了一种食人腐尸的的鸟,这人第二日便高烧不退、呕吐不断,似乎正好印证了巫觋观的预言,“絜钩降世,瘟疫横行。”

蓝宁和白晔随着巫觋观的人一同前往荒山,在一群或落难或救灾的人中,这一行人格外惹眼,外来者的口音、特殊的服饰、奇特的人员构成。

只是民众们但凡听闻了这群人此行的目的,却无不尊崇,甚至有勇者当场随之前往。

百越之地,灾疫横行,无助之人对巫觋之术的推崇已经达到了巅峰。

等到了荒山,看到了尸横遍野、满目疮痍,蓝宁的内心还是被震惊到了。

人世疾苦,当真会有神佛庇佑吗。

大觋带着众人寻到了所谓的疫兽“絜钩”,蓝宁看了,却发现只是最普通的食腐鸟类,絜钩鸟最为重要的特征,鼠类一般的尾巴,眼前这只被指认为疫兽的普通鸟族是完全没有的。

蓝宁正准备开口提醒,却发现大觋已经向众人展示这只带来了灾疫的“不祥之物”。

至于大觋是真的不识,还是另有所图,蓝宁就不得而知了。

“烧死它!烧死它!烧死它!”民情激愤已呈鼎沸之势。

蓝宁想阻止,但却看见一个女人抱着她被食腐鸟啃坏的孩子的尸体嚎啕大哭。

蓝宁僵在了原地,理智告诉她,食腐鸟食腐肉而生,这是自然之道。但看着眼前绝望之人的愤怒、哀怨、悲痛,蓝宁说不出话来。

回去后,白晔问蓝宁,“那恐怕不是真的絜钩吧。”

“你也看出来了。”蓝宁今日格外疲惫,说话也有些蔫蔫的。

“若是真的絜钩,你绝不会坐视不理的。”白晔笑着说。

蓝宁闻言却愣住了。

她从前一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