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莲(1 / 2)

临近响午,桑宛伸着懒腰走出房门,注意到台阶上窝着一团东西,仔细看发现是姬无忧,

他居然坐在台阶前睡着了,桑宛停顿了下慢慢靠近,睡得还真香。

桑宛蹲下身托腮看了他半响,见人毫无反应,摘下一片树叶,去挠姬无忧的鼻尖,姬无忧打了个喷嚏,不满地哼唧了几声,但还是没醒,桑宛偷偷流泄出几分笑意,又去拨弄他浓密修长的睫毛,这次的动作有些大,成功吵醒了人。

姬无忧眼波滚动,缓缓睁开眼,汇聚了所有的微光,像细碎的星河,纯粹而美丽,“绣绣”,少年真诚的声音像一束光,灼热的让人心微微发烫。

桑宛收敛了几分笑意,目光悠远,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还看花吗?”她问。

“摁摁”姬无忧瞬间整个人被注入了活力,点头如捣蒜,结果刚站起来肚子就发出咕噜的抗议,霎时间羞愤欲绝。

桑宛垂眸浅笑,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先吃饭,正好我也饿了”

姬无忧闻言才重新雀跃起来,桑宛跟在他后面,张开手心,四月的风不热不冷,正正好,就像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温柔纯善,让人不忍伤害。

两人是在庭院里用的膳食,樱花漫天,美妙至极,小公子的礼仪很好,细嚼慢咽,时不时赏赏花和美景,举止斯文得很,与之完全相反的是桑宛,目不斜视,行动那叫一个风卷云速,小无忧没吃几口饭,再伸筷时发现半个桌盘都光了,他错愕地望向桑宛。

桑宛咽下即将出口的饱嗝,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利落而不粗俗。

“要再给你备一份饭菜吗?”姬无忧傻傻地问,桑宛梗了下,摆手道“不必”,瞧了眼残羹剩饭,眉心一跳,将还算完整的清炒时蔬挪到他面前,咳嗽一声道:“清淡点,对身体好”。

“嗯”姬无忧一无所察,就着白菜叶吃得还很香。桑宛时不时注视他,如果他知道自己母亲做的事,还会这么无忧吗?

“无忧,你经常生病吗?”桑宛不经意地问。

姬无忧连续点头:“以前的时候会,娘找过很多医师,但是都没有效果,后来是一个老道士用偏方治好了我。”

偏方,桑宛眼中闪烁,继续问道:“无忧生得是什么病呢?”

姬无忧:“我也不甚清楚,只是那时候总会莫名其妙的晕倒。”

看来你也不知道自己中毒了,桑宛摩挲茶盏的边缘,暗暗想: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和威胁的少年,谁会给他下毒,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管家来了,对桑宛道:“夫人要见花小姐”

姬无忧疑问道:“娘要见绣绣做什么?”

管家低头:“夫人的事,老奴怎知?”

“那我跟绣绣一起去”姬无忧道,“少爷”,管家叫住了他,“夫人只见花小姐,您去了,夫人会不开心的。”

可姬无忧很坚定,见劝不住,管家将眼光放到桑宛身上,桑宛大概能猜到几分苏三娘见她的用意,按住姬无忧道:“你等我片刻”,姬无忧这才放人,听话的模样让管家有些担忧。

……

苏三娘打量着眼前的人,开门见山的问道:“姑娘可是出自万园庄的花家”,桑宛苦笑,自嘲道:“夫人抬举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花家。”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是花家的大小姐了,可本夫人怎么听说,花家的人都被离忧谷关押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知道得还挺多,桑宛一本正经的道:“我身边有个忠心丫头,自小随我长大,花家被灭时顶替我被抓了,我因此才能苟延残喘。”

她的解释苏三娘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反而谈起了离忧谷,提及了慕容璃。

“我自小在庄园,外面的人和事我都不甚清楚,夫人恐怕要失望了。”

苏三娘放下茶盏,精锐的凤眸凌厉地摄住她,“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花家人,花家被离忧谷所灭,提起来为何你丝毫不恨,大胆,你竟敢骗本夫人!”

桑宛没有被她吓住,冷静到残酷的与之对视:“恨,我焉能不恨,可有用吗,鸡卵如何击石。”她凝视苏三娘,道:“夫人以为,我为何要参加比武招亲,为何要见夫人”

苏三娘灵光一闪,明悟道:“你想借姬府的手,替你报仇。”

“正是”

苏三娘讥讽地哈哈大笑:“你以为姬家会为你跟离忧谷对上,真是太天真了。”

“光是一个姬家当然不够,晚辈看中的,是您的身后之人。”桑宛垂眸道。

苏三娘顿时失手翻了茶盏,态度瞬变,“你说什么?!”

看来猜对了,姬家身后果然有更大的势力,桑宛扬起一抹轻笑,“我想与夫人的幕后之人谈合作,不知,是否有资格。”

苏三娘首次正眼睨向她,呵笑几声,道:“可惜了,你姓花,就算有,本夫人也不会给你机会。”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