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所说的小山谷是离忧谷西侧的腹地，笼罩的团雾像长开的大口，阴森不见前路。桑宛离开时慕容璃并不在庆华阁，她留了信，至于对方会不会来，她也没有把握。

“到底进不进去”守卫不耐烦的催促。

“进”，桑宛定定心神，踏步走入这片死地，身影逐渐消失在迷雾中。

进来才发现这里有多绕，繁枝茂叶的密林遮天蔽日，在雾中什么也看不清，整个空气都凝滞着压抑气息。

桑宛沉郁寻着地上的脚步，注意到一开始脚步还算齐整，到了后面脚形变得散乱，可能是遭遇了某种变故。

“唰——”传来武器作响的动静，桑宛抬头，隐约见到一个人影，“绵绵？”桑宛试探地靠近。

辅一走近，看到一个艳丽四射的红衣美人，大汗淋漓的朝空气甩鞭子。

怎么是她？

原来跟空气拼武艺的人是莫衣然。

桑宛收起看白痴的目光，不管她在做甚，找绵绵要紧，刚转身，凝见四散的迷雾倏然一惊，她捂住口鼻警惕的想，莫非雾里有致幻之物才致莫衣然如此奇怪。

前仇旧怨仍在，她很想立马走人，但，万一她知道绵绵的下落呢。

桑宛很快做出决定，低头捡了个石块，掂量重量后，半点不带犹豫的朝对方砸去，嘭——正中‘靶心’。

莫衣然晃了晃不大灵光的脑袋，鼻子下挂两条血柱。恢复清醒意识的目光落在桑宛身上。

桑宛轻咳一声，“还不感谢救命恩人。”

莫衣然仰头抹去流的鼻血，冷哼一声：“我可谢谢你。”

“不客气，你告诉我绵绵在何处就好。”

莫衣然道：“我怎会知道一个药堂杂役的踪迹。”

没用的玩意，白救了。桑宛转身便走。

“哎，你急什么”莫衣然追了上去，“我虽然不知她在哪里，但知道她会去的地方。”

见桑宛停下，莫衣然继续道：“陈阎让找的药草长在河畔。”

桑宛旋身抱臂睨她，“你找到了？”

“并未”

桑宛无语摇头，拔步便走，莫衣然不放过她又追了上去，“你急什么，两个人一起总比你瞎跑要好。”

桑宛却说：“我怕某人会背后捅刀子。”

莫衣然媚笑两声，“瞧你说得，我只对看不顺眼的人下手，至于你，玲珑剔透，杀你，我可舍不得。”

哦，“那绵绵是何处让你看不顺眼？”桑宛反问。

莫衣然的笑意敛去，沉声道：“我平生最厌恶拖油瓶。”

“她可不是”桑宛言，上辈子若无绵绵看护，她早就死了，那般坚韧的一个人，怎会是拖油瓶。

“行，你说得都对。”莫衣然附和，话中说不尽的敷衍和轻视。

沉默半响，莫衣然先忍不住问道：“小丫头，你不是去了少主身边伺候，怎么跑来这里？”

桑宛也问她：“那你呢，记得陈堂主挺看重你的，怎么也来这边闲逛。”

“那是因为姐姐强，招了别人的眼。”莫衣然毫不遮掩自己的情况。

“好巧，我也是。”

两人相顾一笑，同是天涯被针对人。

“对了，你是如何陷入幻觉的？”桑宛问。

莫衣然展开手臂的一个红点，猜疑说：“我在雾里走了许久都没事，倒是后来遇到蜂群，人都跑散了。”

“原来你是被蛰了”桑宛终于放下衣袖轻松呼吸，能致幻的毒蜂，倒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是在哪里走散的，我想去看看。”桑宛道。

“你要去找人，疯了不成”，莫衣然果断拒绝：“蜂群难缠，你要去送死可别拉上我。”

“你只管告诉我方向。”

莫衣然拿她没办法，给她指了位置，“你自己小心点”，桑宛点头。

瞧她头也不回的模样，莫衣然思绪复杂，“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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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宛举着火把，顺着莫衣然指的路线寻找，地上的脚步更加凌乱，甚至能看见几具被蛰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桑宛闪过忧色，心里越发紧。

遽尔间听到振翅的拍响。

她立马往相反的方向跑，回望一瞥顿时头皮发麻，一群尾巴冒尖刺的毒蜂嗡嗡大片，迅速朝自己追来。

桑宛挥舞火把，消灭大团虫子，但是太多了，这些蜂子不知饿了多久，一直紧追人不放。桑宛听到澹澹水流声，河畔？她赶忙往那边跑。

亡命逃了许久，一条碧潭出现在眼前，桑宛眼睛一亮，正要躲下水，回头竟意外的发现毒蜂都停住畏惧不前，好像前面存在着更令它们忌惮之物。

桑宛突然顿住，意识到不对劲，平静的潭水显得幽寂又危险。

忽然湖面涌动，一条足足六七丈大小的青蟒腾跃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