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3)

回忆起那段时光,兮月苍白的面容浮现绝望的破碎感。

“那之后,父亲让我做的事,再过分,我都会去做。他骂我的话,我也都听着,再没反抗过。”

直到进宫。

宫御:“月儿可还想与他联络?”

兮月摇摇头,低眉,艰涩开口,“他在我进宫之后递的所有消息,我都没回信。”

忽有些担忧,看他,“陛下,是又递消息进来了吗?”

厌恶地皱眉,“他早该猜到,我不再听他的话了。”

“并无,”宫御摸摸她的脑袋,“只是猜测。”

顿了顿,“且你放心,宫中事,丞相手还伸不到那么长。他不会知道是我拦下来还是你没有回信。”

兮月惊喜:“对哦。”

她笑了起来,“那就当都是你拦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哼了一声,模样狡黠,“再说,朝堂的事我才不管。”

说是不管,但朝堂与后宫从不分家,前朝的事,其实每日都有人打听了告诉兮月。

与她有些关系的,陛下也会说。

只是近来养病,两人许久没有谈论了。

兮月回忆着,目光悠远。

“我其实不太知道父亲作为丞相在朝堂办事,与官员相处的模样,只是听说他为人处世八面玲珑、滴水不漏。他这一面,我从未见过,也无从想象。”

她笑得有些讽刺。

“不过若他没有那么多优点,也不会有这么高的位置。”

宫御听了,摩挲她发梢的动作顿了一下。两人依偎,并排。

兮月靠在他怀里,看不见宫御的面色一下阴沉了下来,抬眸时闪过一瞬冰冷的光。

又在下一刻开口时缓和了神色。

“对待家人与对待公事本就可以毫不相关,他在朝堂如何都不是理由。”

兮月回过身,搂住他的脖子,叹道,“是啊。”

“初进宫时,周围人都不适应想回家,就我觉得宫里可真好,一举一动没人盯着随时训斥,我可以不练琴不读书不练字,每日想怎么打发时间就怎么打发时间。”兮月说着笑了起来,“就好像一下自由了。”

“还有陛下,”兮月拿额头蹭宫御的脸颊,“最重要的就是陛下了。”

这时,三下敲门声传了进来。

宫御揉了揉她的脑袋,略微用力把她带到怀里,喟叹,“真想一直这么抱着你。”

兮月双手环住他的腰,“我也想。”

抬起亮晶晶的眼睛,“那陛下别走嘛。”

宫御吻了下她的眼皮,“我不走,你替我把奏章批了?”

“你说那些请安折子吗?那我倒是可以,就是字迹不一样。”

兮月模仿起宫御的语气,“不就是那些——‘朕知道了’,‘朕很好’,‘已阅’之类的嘛。他们可太啰嗦了,陛下还得每次都批。”

宫御直接被逗笑了,笑起来胸膛一直震,兮月有些着迷这个模样的他,往他胸口的位置凑了凑。

宫御随口一句:“等我空出手了,便不许他们上了。”

“嗯。”兮月也随口应了。

“陛下是不该走了,晚上再回来?还是让他们将奏章搬到这儿?”

说着自个儿也知晓不可能。

“唉还是回去乾清宫吧,真在这儿批了,那些言官又有的说了。”

“折子倒是不打紧,”宫御道,“只有些事得面议。”

兮月也只是这么一说。

她起身,往里面挪了下,让开位置。

“陛下去吧,我再睡会儿。”

宫御听到,下榻的动作停住了,“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要是噩梦我就哭着跑去乾清宫,行不行?”她歪了下脑袋。

宫御失笑,“哪用这样,唤人去说一声,我立马回来陪你。”

兮月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的,陛下别担心。”

宫御长臂伸过去使劲儿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个小傻子,别又自己一个人傻傻的什么都不说。”

“陛下才傻呢……哎别揉了。”兮月捂住自己的头发往里躲,“快走吧你!”

宫御瞅着她乱糟糟的头发,笑得幸灾乐祸,被兮月瞪了出去。

“星兰!”兮月喊,“赶紧把这个坏人请走,进来给我梳头!”

星兰没敢动,躬身行礼,直到宫御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