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雪很开心，但引发的后果并不美好。到了晚上，林瑟开始咳嗽，夜里还有点发热。

看见面前比往日还要可怕的药汁，光是闻味道就知道会有多苦。林瑟真诚给魏大夫提建议：“不能做成药丸吗？”

“麻烦，没必要。”魏枫道。

听听，这是大夫能说出来的话吗？林瑟看向李潜，管管你的部下！后者移开视线，他又不怕喝药：“喝过，不苦。”

林瑟才不信，李潜这么爱甜食，怎么可能不怕苦。短短一会功夫，盘中的松子糖已经被李潜吃下去一半。

捏着鼻子一口气饮下比之前苦几倍的药汁，林瑟将最后几颗松子糖拿走：“王爷，少吃点糖，对身体不好。”

“林瑟，你胆子越发大了。”李潜冷下脸。

林瑟才不怕他，早就看出来李潜就是嘴硬心软。准确说，李潜这人有些奇怪，好像任何事情都入不了他眼，所以不在意。

门外又飘起雪花，林瑟看了好几日也不再觉得新奇，而且玩雪代价有点大，她嗓子眼现在还有残存的苦意。

林瑟嫌外面冷，连暖阁都不愿意出。前几日，她让秋月搜罗不少话本回来，用来消磨时间还不错。

李潜推门进来，带入一阵寒意。光是看着李潜，林瑟都觉得冷，她突然共情以前总追着让自己穿秋裤的父母。

“看我做什么？”被林瑟的目光上下打量好几遍，李潜想忽视都难。

“王爷，您身体真好。”林瑟边说边低头打了个喷嚏，她也想冬天穿件单衣就能出门。

“要不然你也跟本王一起练武？”

林瑟看李潜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模样，眼角抽了抽。

“算了，等天暖和点再说吧。”林瑟道，大冬天的，待在家里睡懒觉不快乐吗？

冬至前一日，雪终于停了，但化雪时要更冷。

林瑟无比怀念现代的羽绒服和各种取暖设备，她实在太不禁冻，一身脂肪毫无用处，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暖阁中。

除了冷，林瑟还有不习惯的地方。现在天冷，新鲜蔬菜紧缺，就算看见以前不喜欢的小青菜，林瑟都能双眼冒光。

冬日，皇室所食用的蔬菜水果均是由南方用快马从官道运送过来，能分到秦王府的分量不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林瑟决定发挥种花家的传统技能，开始种菜。她差小厮去外面购置了几样生长期短的常见蔬菜种子，接着又辛辛苦苦在花园挖了半天土，看得如意院里一众下人疑惑不解。

主院，李潜看见桌上明显少了分量的饭菜：“她人呢？”

“竹一刚才来传信，王妃说她忙，没工夫吃饭。”福公公道。

李潜眉头微皱：“忙什么，连吃饭都能忘。”

福公公见李潜面露不虞，笑道：“王爷何不等下亲自过去看。”

李潜下意识反驳，话还未说出口，他变了话头：“既然如此，本王倒要看看她又折腾些什么。”

福公公低头笑了一下，再抬起头又恢复成平日的模样。

李潜走进如意院，小厮们已经将院中积雪清理干净，能明显看见小花园地面上的几个坑。李潜发现林瑟的房门紧闭，秋月正守在门口。

“王妃在做什么？”李潜问。

秋月露出难言之色，王妃如今这样很好，就是总做些她们看不懂的事情。

“不能说？”李潜问。

“王妃在种菜。”秋月道。

“什么？”

林瑟的声音隔着房门传出：“秋月，进来帮个忙。”

林瑟只顾着折腾菜种，没注意到进来的人是李潜，回头看见还吓了一跳。

“王爷，怎么是您？”

地上一排花盆，上面还有林瑟写的歪歪斜斜的字，李潜问：“真能种出来？”

“应该可以吧。”林瑟对自己很有信心，但话不能说太满。

“若是种出来，这法子能教给旁人吗？”李潜问。

“没问题啊，本来就很容易想出来，但是平常人家冬日哪舍得一直烧着炭火。”林瑟道，“而且温度没那么好控制，我现在也没经验，不一定能种出结果。”

林瑟单纯想要试着弄点东西改善自己生活，暂时没考虑做更多的事情，能者多劳，她就一咸鱼，还是躺着吧。

虽然没得到满意的答案，李潜还是帮着林瑟将所有工作收尾。等看到成果后，李潜不自觉笑了笑，林瑟果然有趣。

旁人家女眷内室冬日都是在家绣花品茶，他的王妃倒好，做起了农人的活。

冬至这日，宫里惯常要办家宴，好几日前就来秦王府送了信。

去年，林瑟借口生病没去，只有李潜进宫。宫宴，应该会有很多美食，林瑟想。

宫殿很大，皇帝跟皇后、贵妃坐在上位，离得比较远，林瑟不仔细看都瞧不清楚他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