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成了细小的冰粒子,变成了一颗颗小小的白点子。

“也是,这死法可比你之前藏在山坳坳里的这群女的体面多了。你想知道她们在被砍头前经历了什么吗?”廉贞笑嘻嘻地一一指认过去那些头。

军队里都是男丁,没有女人,该怎么解决大头兵的生理需求呢?

于是就有了军妓的出现。

可是会有女孩儿自愿去做军妓吗?

————不会有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愿不愿意,在廉贞和他的兵匪看来,都无所谓的。不愿意?鞭抽棍打,跪搓衣板,逼喝洗头水,都是初级对待;更有甚者,被罚跪碎玻璃碴子,有的人还因此流血过多丧命。

比这更恐怖的刑法比比皆是:灌屎尿汤,灌得肚子大到如同怀孕;用烧红的铁条烫下身;用老虎钳子夹,专夹大腿内侧的细肉,使人疼痛难忍,逼迫就范,又看不出伤疤……

“哦,还有那边那个,那个是反抗的最烈的,于是就被伺候了「雨打梨花」。”

所谓的梨花,并不是像话本里讲得那样用梨花针扎人,而是把女子的四肢固定,再把一只饿极了的猫塞入□□的裤管,把裤脚扎紧,然后鞭打。 打得不是女子,而是猫。 猫吃了疼就会在□□的□□呜嗷乱窜,拼命抓挠————那种罪…那种罪啊,能让人的下半身皮肉爆裂。

他有些可惜地砸吧下嘴,“这么一想,还有些便宜你了,真是可惜,本来还想着能把你调教成个瘦马或者船娘,这趟到邵阳,都没捞到什…”

他的话尚未讲完,忽有一剑直奔廉贞脑袋袭来,“廉贞,你霓裳奶奶来要你狗命了!!”来者持着双手剑,宛若跳舞一般,她身边的姑娘背着天下之前在她绣屋看到过的那柄剑,大约确实如霓裳说的,她去哪儿都带着给朋友的这刀这剑,在她身后还跟着一群身姿曼妙的姑娘,“姑娘们,人家的刀都驾到我们脖子上了,还不给我精神点拿看家本事!”

天下模模糊糊中看见了缠打在一起的霓裳夫人和廉贞,他俩看起来势均力敌,但霓裳顾忌着廉贞的毒术,终究不敢太近他身。也不知能撑多久。

她从冰冷中缓过神,手脚还有些发麻。廉贞的话语一击一击扣敲在她心口,这世上有太多种人,有人衣冠楚楚地让你跪下去,也有人愿意浑身是血地拉你站起来。

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睛聚焦,然后她就看见滚到自己左前方的一颗头。那是一个已经把眼泪哭干的少女,看起来不比天下大多少,嘴唇已经干裂了,里面露出些粘稠的白色液体,她的眼睛无神地朝外鼓出来,面色有些泛青。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思绪也开始漫无目的地飘在天上。我应该起来去帮霓裳夫人才对,她觉得自己应该这样想着,却不自觉地开始想一些其他的东西。

————她感觉到一股没来由的无力感,让她想起在武定时,她也感受过这种似曾相识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