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顽劣狡黠的小童。

奇异的漩涡眉暗藏智慧，黑色的头发打着卷，像某种可爱的素食动物。

八趾麒麟把你从他怀中放下来，面对他的打量，你还是板着脸，手上却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这是吾好友遗珠，名曰凤瑶，今后就是你的师妹了。还真，你为大师兄，要多多照佛小师妹。”

“弟子定遵师命。”

为着八趾麒麟的这句话，素还真虽然小，但是一直对你多加照顾。

一晃十年而过。

“耶～师弟是用来欺负和奴役的，而师妹是用来疼爱的。”

又一次，他送走气鼓鼓的谈无欲师兄，对你眨了眨眼睛。

然后递给你一把剥好的石榴。

你们都还小，就算是素还真早早就展露出神异的天资，于男女之妨，却不甚在意。

或者说还未经历世事的素还真，十分狂傲。儒雅的外面下，视世俗的礼法不屑。

而你那时或者早就对他情窦初开，对于他的亲近，夜晚久不入眠想起的时候，你总是暗暗欢喜，心脏不自觉地跳动过快。

又过三年。

素还真和谈无欲应运而出，短短时日便在武林闯下不小的名号。

你身为八趾麒麟的小弟子，日月才子的小师妹，却是文不成武不就，也就医术说得过去。

因着不喜欢风云变幻的江湖，只混迹在平民百姓之间救死扶伤，偶尔被素还真和谈无欲拉着救治武者，便得了一个圣手医仙的诨名。

“母亲说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当真说对了。”

时间，对于先天的武者成了没有意义的数字。可只要没有飞升，身为人类，寿命终有尽头。

又过百年。

师父去世。

你摸了摸自己的脸，肌肤依旧细腻光泽，仔细看铜镜中的自己，神色依旧冰雪之姿，毫无悲痛之色。

素还真和谈无欲因为在公开亭摆棋定武林，没有赶上师父的最后一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素还真颇为狼狈。

“小师妹，不问我最后是谁赢了？”

“凤瑶信你。”低头敛眉，你轻声轻语。

“这话莫要让师弟听到。”他轻笑一声，往日狂傲的素还真神色疲累。

“二师兄他也习惯了。”一如素还真对你的宠爱，你对他也是偏到了心眼。

谈无欲自负君子，不和你计较。

只不过偶尔也会酸上那么几句。

“师父去世前可有嘱咐？”

“……有。”

“哦？”

“他说，你二人都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神人，从小谁也不服谁。然，江湖险危，人心算计防不胜防，你二人定当要守望相助，莫堕了他八趾麒麟的门风。”

远处轻轻传来踩踏之声。

你和素还真站在师父的墓前，一阵沉默。

“那师父可曾嘱咐过师妹什么？师父走后，师兄为你兄长，定如师父在世时，呵护疼爱于你……”

你转头轻轻凝视他片刻。

“师父，要你娶我。师兄，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