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今天不是季呈的忌日。

许砚洲的一番话让她没那么着急了。

她只是想去看看季呈,想把一肚子的苦水倒给季呈。

沿着公路蜿蜒向上,远处的墓园依稀可见。

季知年坐在副驾驶座上,抱着一束白菊。

她知道季呈不在乎这些虚礼,但她也只准备了一束菊花。

季知年带着许砚洲找到了父亲的墓碑。

她始终觉得命运无常。

当年那个在前面给她引路的那个男人。

最后也成了一捧灰。

她缓缓弯腰,把手里抱着的那捧白菊放在墓碑前面。

双手撑着腿带着些许哽咽:“爸爸,好久没来看你了,我前段时间跟我的高中同学结婚了,爸爸你还不知道吧。”

许砚洲看着眼前冰冷的墓碑,他其实之前来过这里。

“爸,我是许砚洲。”

他喊周平岳父,喊张乔敏岳母。

但对着季呈,他喊了爸。

季知年没注意到这些,她絮絮叨叨地跟季呈说了几句。

许砚洲不想打扰她:“你在这里跟爸多待一会儿吧,陪他说说话,我出去等你。”

季知年微红着眼,看向许砚洲语音带着轻颤:“嗯。”

待他走后,季知年抚了抚冰冷的墓碑:“爸,我慢慢远离她了。之前不敢尝试的事,现在也在努力学习了。”

四下无人,唯有她低缓的声音在四周轻散开来。

季知年半蹲着身子,靠着冰冷的墓碑,喃喃道:“爸爸,之前我也挺不能接受你的离开的,觉得老天不应该送走你,可现在我好像也明白了天意,你应该也是轻松的吧,没有了她的拦阻……”

“爸爸……我最近有点苦恼……我有了一种能力,我发现它似乎能够帮我完成自己的梦想。”

季知年的声音带着些许晦涩和哑意。

她的音色越来越低。

季知年微微垂眸,带着些许迷惘和疑惑:“可它似乎不灵了,”

“爸爸,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季知年垂着头。

许砚洲中午的话又在她脑海里浮现。

“或许就像许砚洲说的那样,我好像太执着于结果了,所以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旋涡当中。”

“爸爸,你说我真的能完成自己的梦想吗?”

她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

只是心里似乎也没那么茫然无措了。

“爸爸,我真的好感谢许砚洲啊。”

她说完,轻轻笑了笑:“明明刚来的时候还挺怕他的,现在却能跟他像朋友一样轻松相处。时间真的好奇妙啊。爸爸,你会在看不见的地方陪着我吗?”

……

季知年从包里拿出纸巾,把眼角的泪擦拭干净。

她站在往外的路上。

最后回头朝季呈那里望了一眼。

走到外面,许砚洲背靠着车门,双手搭在胸前。

散漫地磕着眼。

季知年走过去轻喊了声:“许砚洲。”

男人抬起头,瞥见她泛着熹微水光的眼眸。

眼周晕出浅浅的绯色。

可怜巴巴的。

许砚洲直起身子,帮季知年打开副驾驶门:“走吧?”

季知年坐在副驾驶坐上,听到许砚洲道:“一会儿去下超市吧,买点菜。”

她点点头:“好。”

一路上,气氛略有些许尴尬。

明明来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

季知年揉了揉微热的眼尾。

“叮咚——”

季知年摁亮屏幕。

是贺欢发来的消息。

贺欢:【怎么样?有沈慕的消息了吗?】

季知年:【没有】

贺欢:【图片】【图片】

贺欢:【在超话里刷到的,沈慕的家庭住址被泄露了出来,有人往她家寄鲜狗血、死老鼠,甚至还有蛇】

季知年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

虽然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

但她还是被这样的情况搞得不知所措。

心里泛起阵阵火气和酸涩。

她不敢想象。

沈慕过的到底是什么生活啊?

季知年颤着手点开贺欢发来的截图。

AAAA:今颂你跟老娘等着吧,一盆狗血等着你呢。@今颂不颂【图片】【图片】

小星星:嘿嘿嘿,死老鼠寄过去了,今颂一定很喜欢吧/害羞/害羞@今颂不颂【图片】【图片】

……

图片因为过于血腥和肮脏,被发博者打了全部打了厚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