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岁零不知道多少天(1 / 2)

魔气两字一出,血鹭脸色如常,缘浅的脸色却不太好。

“我的老祖宗啊。”缘浅一惊,一条粗眉生生拧成川字。缘浅生怕血鹭当真,“魔气与灵气相冲,魔气入体元气大伤,你这是把这位小弟子往鬼门关上推啊!”

明辉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哗啦一声打开折扇,露出绫绢做的扇面。

光滑的扇面定格在这一刻——蓝白相间的天空下海浪浮沉,一截鱼尾跃出水面,有力地凫起浪花。

一块黑色的小石子充当扇坠悠悠吊在扇尾。

血鹭虽然不懂欣赏,但也看得出画扇的作画人技艺高超,笔下的浪花逼真得要从扇面溅出似的。

明辉用扇子挡住下半张脸,一双清凛的蓝眸笑眯眯地看着缘浅,“一试便知。”

血鹭倒是看懂了,这明辉比简白尘还要难缠。

心头一动,血鹭盯着缘浅,桃目下眸光幽深,冷淡的声线带上一丝愠怒,“不得无礼!这是你的三祖师!”

缘浅顿时瞪圆了眼睛,被血鹭的说辞吓到了。

“三……三祖师?!”

血鹭将缘浅的反应收入眼底,心底冷哼一声,又对岩希不齿许多。

这装女人的狗男修士就没对他说过一句真话!

见缘浅快要揭过话题,血鹭又卸去声音里的威势,算不上好声好气,却也不再发怒,“正是。”

闻言,明辉藏在扇子后的嘴角下沉了一秒,随后将视线不动声色转到血鹭身上。

明辉双目如月牙般弯起,一开口犹如仙人之嗓,只听他极为动听地问道:“是她亲口说的么?”

血鹭没从明辉的眸光感受到多少暖意,倒像是笑里藏刀,冷光连连。

血鹭坦然回答:“是。”

折扇一呼,舒展的扇骨猎猎合上,啪的一声,发出醒目的声响,折扇一合,像一条平整乌木呆在明辉手中。

明辉熟练收起折扇,突然替血鹭圆起谎来,“哎呀,果真是小三尘呢!许久未见,是有些陌生了。”

“怎么连三祖师都下凡来了!”缘浅又惊又疑,自己一下子脑补了一个最合适的答案,“那飞升的天雷其实是三祖师下凡召来的?”

血鹭还没想好怎么把天雷圆过去,缘浅自己给出一个答案。

血鹭当下直接点了点头。

“那血鹭?”缘浅没想通,眼巴巴看着不对付的两人要个前因后果。

血鹭不说话,打算让缘浅继续自己脑补。

“是我。”明辉主动揽下黑锅,轻描淡述地说,“在画中曾听到血鹭二字,觉着有些动听,取来玩玩。”

“血鹭……”缘浅忽然拿起腔调拔高了声音,深恶痛绝地呵斥,“已入魔道!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

明辉微微一笑,“那这名字我便不要了。”

“其实血鹭……千年前……”缘浅回忆起往昔,眉下双眸不禁有些黯然。他叹息一声,才提起的声线降了又降,语气不禁有些沉重与悲伤,“拜入无尘教下,资质悟性说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也不为过。”

“他本是本门最受敬仰、最有潜力飞升的弟子,才百年就突破出窍期,前途无量,假以时日必定飞升仙界。”

谈及血鹭天资聪颖,缘浅神色复杂,棕褐色的眼瞳闪过一丝痛惜,“……可惜。”

“竟有如此渊源。”明辉意味深长地看了血鹭一眼。

“真相大白。”血鹭垂眸,既不想看明辉,也不想看缘浅。他冷静得就像是毫无瓜葛的旁观者,连怜悯的眼神都不会施舍多些。

睫毛的阴影落在眼底,血鹭拨弄一下岩希软绵绵的四肢,让岩希更好地靠在自己身上,“既是巧合,那我先失陪了。”

缘浅追出一步,欲言又止,“祖师……”

血鹭回眸,“还有事?”

缘浅的面容不算年轻,也不算苍老,一张三四十岁的脸恰似初初看遍风霜雨雪,眉间尽是散不开的忧虑,“近来魔气大盛,魔兽猖狂,祖师可有意愿出手相助?”

“我知祖师向来不插手凡间事物,置身于万物之外,顺应天道之意,不杀不救。”缘浅自知冒犯,凡间无尘教下第一大宗主生怕血鹭发怒,诚惶诚恐地说道:“魔修已折去许多弟子性命,教内余下弟子羽翼未丰,一旦魔修来袭,无尘恐怕就此没落。”

缘浅几欲央求,“无尘就此毁在我手里,是万万不可……”

血鹭本想模棱两可说从长计议,可明辉直接夺去话头,消去从前的和蔼,不近人情道:“这是你们尊上欠下的债,让她来还。”

“尊上……只是个传说罢了。”缘浅无可奈何地说:“无尘教其实由十一位祖师创立,与尊上毫无瓜葛。后人慕强,强行杜撰无尘尊上归属本门本派。”

“传言无尘尊上教导出十一位祖师,十一位祖师何其大能?属实难以想象祖师之上,还有一位。”缘浅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