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燕杳杳逃跑了。

得知消息的权书迟已经是在皇后操办的诗会上。

皇后没有明说,只是在百来才俊中点了权书迟。

那一刻,权书迟就知道了,燕杳杳逃了。

可是这一次燕杳杳逃跑未免有些蹊跷。

面对百来人的目光洗礼,青年背脊挺直,带着不应该是这个年纪才有的淡然。

她镇定,而又谦和。

桃花眼缓缓弯起,盈着星河格外的温柔。

也许再多的不甘心,与再多的恶意揣测都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湮灭殆尽。

阮湘文在皇后的身边,看清了青年的样子。

他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却在下一刻正对上对方的视线。

好烫。

阮湘文呼吸几乎一窒,这视线仿佛烫进了他的心底。

但是为什么?

“她叫池舒,是池家的人。”

“哪个池家?”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池家。”

早在这么决定之前,母后就已经同他说了权书迟的身份。

阮湘文想,她应该是孤零而又无措的。

她在面对灭门之祸手足无措而孤注一掷,他想,她应该是这样的。

但直到见到权书迟,阮湘文才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把控吗?或者这样的人,自己能够让她沉沦吗?

面对阮湘文挪移开视线,权书迟却格外平静。

她甚至还能在现在的情况下分出心想,前世的自己是什么心情呢?

她是紧张又伤怀的。

她带着恐惧,带着无措,被百来人的目光审视。

或怨,或嘲弄,或事不关己。

在这么多权贵子弟面前,想要藏好一切,光是听听就已经是很困难。

更何况,权书迟还要比他们爬得更高,走得更远。

那是一段难上加难的时光。

“草民,恩谢皇后千岁垂爱。”她撩开衣裳的一角,不卑不亢的俯身谢恩。

*

人潮奔流,有失意的,自然也有得意的。

百来人各怀心思,不过大多都是庆幸自己没蹚成功这滩浑水。

权书迟却在摩肩擦踵的人群里,第一时间对上了一双眼。

这双眼同自己的桃花眼不同,微微上挑,狭长中带着森森冷意。

就是他不说话时,最为明显。

可上一次见他,这人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好脾气的样子。

人群不止,独独越过阮骁冀。

而阮骁冀也在逆流中凑近与其对视的权书迟,他普一靠近,便闻到了泠泠檀香。

首先怔楞了下,却立刻收敛不自然。

带上笑意,伸手拍了拍权书迟的肩膀,“那么多人中,竟是你抱得美人归。”

他们两人声音对话不大,更何况吵吵闹闹的百来人还未走远,所以即便相隔不远。

皇后与阮湘文同样听不见。

清楚这一点,权书迟谦和恭谨的抬头,雀跃又温和的弯眼,口中却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还是尽快脱身的好。”阮骁冀松开手,却依旧能感受到刚刚自己握着的肩膀单薄纤细。“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但权书迟只是笑笑。

见此,阮骁冀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脚步声急促,一阵脂粉香扑鼻而来。

正正好,挡在他与权书迟之间。

“…小禾跑的如此急切,倒令皇叔骇了一跳。”他伸出手,只用手指尖不痛不痒的拨了拨阮湘禾鬓角微乱的发丝,“莫要叫驸马看了有失体统。”

“多谢皇叔操心,但本宫第一次见驸马,难免心急,能否请皇叔担待着点?”阮湘禾早在皇后定下权书迟做驸马时就满心欢喜的等待权书迟走近。

可直到那些妄图驸马之位的恶心东西都走光了,权书迟也没靠近。

反而透过帷幕,他看到母后与皇弟神色莫辩的表情。

阮骁冀要做什么?

迟迟上辈子便同他斗得个你死我活,天昏地暗。

现在这崭新的一世,阮骁冀又想要做什么?

阮湘禾的眼睛中带着警觉以及防备,直直盯着阮骁冀,倒是让阮骁冀不自觉虚起眼睛与他对视着。

阮骁冀从来没见过阮湘禾充满占有的目光,他就像是一只浑身染着生人勿近的狼,红着眼睛阻止着任何一个人靠近自己的猎物。

倒也不对,这个猎物…

越过阮湘禾,那双星河桃花眼仍旧让阮骁冀心中升起不可言说。

狼的一生不可让步的,不仅仅是猎物,还有它的伴侣。

阮湘禾会把权书迟当作伴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