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姓陈，端着手电筒走在前面，不忘叮嘱道：“老天师注意脚下，周围都是塘子。”

邹文成穿着古朴，钱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一看就是对师徒。顾河清则被保安老陈视作是哪个网络节目的主播，身后扛着摄影机的刘导恰好佐证了这一点。

老陈倒豆子似地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在养殖场的怪事。

“养殖场有鬼鱼！”

“鬼鱼？”

老陈困扰地挠着头，似乎在想该如何贴切的形容那日自己看到的东西。

“好大的鱼，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估计至少有十几米长，就在那边最大的五号田里！”

老陈的手电筒照向远处的塘子，邹文成则困惑地看向顾河清，对方摇了摇头，示意他让老陈说下去。

钱虎跟着师傅走南闯北，最知道该如何跟人搭讪，他一口咬定老陈在说谎！

“你肯定看错了，哪有这么大的鱼，你这塘子应该都是水田河塘改的养殖塘子，最深的地方能有5米？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鱼！”

老陈听钱虎不信，音调一下子就扬起来了，“所以说是鬼鱼嘛！又不是我一个人看见，我们养殖场好多人都看见了，十米没有么八米是一定有的！”

“廖老板不甘心，问当地的农科院借了一台声纳装备，”老陈的手电筒忽然回首照过来，“你们猜怎么着？”

【好好说话，照什么手电筒】

【狗眼已瞎】

【救命，我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

【这人当什么保安，去说书吧，这么会断章】

【黑夜、昏暗的手电筒、步履蹒跚的保安、晃动的镜头，这导演实在是太会搞氛围了】

【我还在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养殖场，这太像剧本了吧？】

刘导挪动了一下手中的镜头，老陈的手电筒已经又照回了前面，他的声音有些飘忽，“什么都没找到！塘子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鱼。”

“第一天发现鬼鱼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是在五号田。后面陆陆续续有人在7、8号田看见那鬼鱼，有一点你说的很对，这里的塘子都是后面挖的，根本不通，这鱼来无影去无踪，不是鬼鱼是什么！”

钱虎从老陈的话音中并未听出太多的惧怕，“鬼鱼出现这么久，你就不怕？”

老陈不屑地一笑，“怕？我怕没了这鬼鱼，我每个月少拿4800，自从这鬼鱼出没，村里的小流氓都不敢来这塘子里偷蚌了，再说我养了这么多条狗，哪边塘子有鬼鱼出没，我躲得远远地，到了白天就没事了。”

顾河清的声音却从后面响起：“真要是这么简单，廖老板怎么会请我们来，后面还发生了什么？”

老陈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等到众人都快憋不住了，才缓缓开口：“最近塘子里淹死了两个工人，虽然是白天淹死的，但是那两个塘子水浅的很，才到腰这里。”

很多话老陈没有细说，这里是全国最大的珍珠淡水养殖交易中心，周围几个村甚至镇都围绕着珍珠塘子讨生活。

被齐腰的水淹死，说得过去吗？

老陈猜想，鬼鱼已经不满足养殖场的那些饲料与河蚌了，它的胃口变大了。

“汪汪汪——”前面老陈养的狗摇着尾巴来迎接它们的主人，顾河清注意到，这些狗都是纯正的黑狗。老陈绝不像他表现的那般毫无顾忌。

从他们进入到养殖场开始，老陈手里的对讲机，已经许久没有得到过回应了。

“廖老板那边还没有回复？”

老陈这才想起来，人都已经带进养殖场那么久了，老板还没有和他联系。

“坏了，他们该不会——”老陈话虽说到一半，但在场的人都懂他这话什么意思。

【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但是老板可能已经gg了】

【这老陈该不会是BOSS吧，最后是他在装神弄鬼】

【楼上你是懂国产鬼片的】

远处传来一片狗吠，老陈却犹豫不敢上前带路。

邹文成从袖中掏出一张三角形的黄色符箓，“有这张护身符在，可保你气息不显，鬼鱼窥不到人气，自然不会找上你。”

邹文成这话说得极为艺术，若他拍着胸脯保证能捉住那鬼鱼，老陈不一定会信他。但现在他说这符能压制住气息，老陈打量面前的四人。

两个天师暂且不提，有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还有一个扛着设备的小四眼，万一鬼鱼来吃人了，他只要跑得比这两人快就行了。

“行，你们跟我一起去救老板！”

【刚才这老陈打量摄影师的眼神，有点意思】

【还得是保安，见过大世面】

【完蛋了，感觉摄影师要G了】

老陈带队，五人向着最远处的一个塘子跑去。养殖场的大灯已经开了，塘子里光亮如白昼，水在灯光照射下青白发